司马昭凑近了脑袋,陶陶然的笑着,问:“什么事?”声音十分温柔。
貂蝉道:“你刚才搓手顿足,长吁短叹,神憎哀切的,在做什么呀?”
司马昭一愕:“我……我是在作诗。”
貂蝉故作不解:“诗?就是那些明明是爱是恨,却偏要拐个弯儿,说了一大堆风花雪月无聊话的句子啊?那算是什么玩意!”
司马昭紫涨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白淡声道:“刚才司马先生吟的,倒不是缠绵爱恨的情诗,而是骚媚入骨的艳词。”
司马昭连忙否认,分辩道:“我这哪里是艳词……”
貂蝉却有理没理的截断他的活,嗔叱:“司马先生,你这样实在有失斯文,还敢贼忒嘻嘻的往我瞧!我看你挺不顺眼的,信不信我拿大耳括子打你?”
说着,她扬起了手。
司马昭忙不迭地一缩头。
貂蝉扑哧一笑,又把嘴儿一噘:“算了,本姑娘也不与你这种人计较。”
说着,她将手指在脸上一刮,加了一句:“看你羞也不羞?”
这一番闹下来,众人也再无心机吟诗作对了。
司马昭诗酒风流半生,没想到这次给一个小丫头唇枪舌剑,丢了脸,失了面子,气得再也不能言笑自若了。
曹泰却哈哈豪笑道:“好,好!小姑娘莺啼燕叱,挫了我这个自负才调的军师,俏皮可爱!来,让我敬你一杯……你不必喝,我干就好!”
众人见曹泰气度甚宽,手下军师被人诘难,却全不放在心上,不觉心下憬然。
杜甫也举杯道:“我来陪大人尽这一杯。”
曹羲也道:“我也敬大人。”
杜甫一杯干尽,笑道:“我们还有事待办,就此告辞。”
曹泰也不多留,点头道:“好,去吧,闲暇之时再聚。”
杜甫、李白、貂蝉,立即向曹泰、曹羲告辞。
司马昭正要客套几句,挽回颜面,想不到貂蝉却柳眉双竖,恶狠狠的对他道:“以后别再作那些拐弯抹角,不痛不快,但又出口无状的诗呀词呀了。”
司马昭不敢跟她说话,只好去跟杜甫打招呼。
杜甫的注意力,仍在帷幔暗影后那人的下盘。
那人仍渊停岳峙,端然未动。
李白突然生起一种感觉,这样的一个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不知在哪一世结下冤仇,要在今生来结算。
一走出曹家庄,李白和杜甫都感觉到,犹如卸下背负着的千钧重担一般。
但是,他们心里同时又肯定,在未来的日子里,难免还是要跟那个挟伞在暗影中的人对决。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杜甫、李白也答不上来。
………………
“好,下一个地方,我们要去哪里?”貂蝉一副要随杜甫、李白闯荡千里的神情。
杜甫摇头:“我们去,你不要去。”
“不,你们要去哪里,那我就跟去哪里。”
“那地方,你去不得的。”李白很认真道。
貂蝉当然不服气:“天下有什么地方,是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的?”
“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杜甫问她。
“什么地方?”
“坟场。”
貂蝉悄悄看了看附近漆黑的夜色,声音有点发涩:“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吧,你一定要一起去哦。”杜甫兴致勃勃的道,“我们到那地方去,用十只手指,把乱冢里的黄土,一把一把的挖上来……”
这时,貂蝉正在看着自己春葱也似的十指。
“……然后,把黑漆漆的给野狼拖出来嚼啃的尸体,一脚踢到旁边去,再用双臂把棺材盖用力掀开……”
貂蝉正在看她的裤袄青鞋,以及鞋头上扎的一只小小海棠花,忍不住“呀”的一声。
杜甫问:“你怎么了?”
貂蝉抚额道:“我吃得太多了,有点儿不舒服。嗯,本来我是一定要去的,现在只好让你们先去了。”
杜甫问:“你会不会跟着来?”
貂蝉道:“只要我头痛一好,一定会来的……大多数时候,我是会跟去的。”
杜甫道:“所以,只有少数时候不跟去?”
貂蝉心里还在发毛:“嗯。”
杜甫望向李白,笑道:“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去了。”
李白摇了摇头,凝望着貂蝉,道:“那你呢?”
貂蝉忙不迭道:“我暂时不去了,我不去了。”
李白点头道:“那我们先送你回庄。”
貂蝉想了一想,道:“去了坟场……那里之后,你们会不会回庄?”
李白望向杜甫。
杜甫摇头道:“不会,事情比较多,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曹家庄……”
貂蝉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疑声道:“你们会到哪里去?”
杜甫道:“还不确定。”
貂蝉斜掠云鬓,坚决道:“我在曹家庄等你们,如果中午之前你们不出现,我就去找你们。”
李白把要说的话,化为一声轻叹:“那好,我们先送你过去。”
他望向杜甫,像是在等待他的同意。
杜甫笑了:“我不送,你送。”
月黑风高之夜,却是意短情长之时。
杜甫既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好心人。
………………
李白走得很慢,貂蝉也走得很慢。
其实,他们离开曹家庄还没多久,这段路并不远,而两人却走了很久。
目送貂蝉走进曹家庄之后,李白默然半晌,才经过有凄凉美丽渔火、寂寞篝火的河岸,迎着风,原路返回,去找杜甫。
在他而言,这一次“轻功”最轻,也最得意。因为他几乎是“乘风而来,御风而去”的,整个人都似浮在风中。
风中有貂蝉云鬓的淡淡香气,有貂蝉亮若晨星的眸光,有貂蝉灿若花开的笑靥……
刚才风中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他!
虽然他其实完全没有施展过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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