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锦盒走进来,将盒子置于桌上打开。范氏低头,只见观音慈祥手托童子,眉目间温柔喜悦。心中一暖,拉住荣瑾的手道:“二奶奶恩情,妾当永世不忘。”
荣瑾回握住她的手,复又一笑道:“范姐姐真是见外。我以姐姐相称,你却一直叫我二奶奶。岂不生分!我闺名荣瑾,应是小姐姐几岁的。虽范姐姐任意,唤我妹妹即可。”
范春儿摸了泪道:“瞧我,妹妹。韩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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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已经是三更天。巧惋阁的灯火照得室内通亮。曈曈的灯火下,只见甄瓶儿坐在美人榻上,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宛若夜叉一般咬牙切齿道:“你可听清楚了?二房的人当真说那贱人有了?”
绯巧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骗奶奶。千真万确。方才经过沁春居,听得里面的几个丫鬟说说笑笑,仿佛格外开心。那洒扫的小厮和我乃是同乡,我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日二房去了碧水筑,发现范姨娘有喜了。打算明日请大夫来把个脉,然后将此事禀报给老夫人。”
甄瓶儿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手边的茶杯便冲着绯巧扔过去。
哐啷一声,杯破茶溢。碎瓷片飞溅而过,在绯巧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绯巧捂着额头,吓得不敢说话。紫鹃一脚踢开绯巧,骂道:“不识相的东西,瞧你惹得奶奶那么生气。这无用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绯巧就着心窝口被踢了一脚,只觉得五脏六腑如有刀绞,喉口一股腥甜,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紫鹃俏脸上略带惊色,原本杏仁一般的眼睛吓得瞪得老大,结结巴巴道:“奶奶,奶奶。绯巧,绯巧,她吐血了!!”
甄瓶儿正在气头上,满脑子都是那范贱婢怀了孩子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这边,怒道:“反正是奴才烂命一条,死了便死了,有什么稀奇的。赶紧叫她滚,免得死在我们这里,惹了晦气。”
几个粗使婆子架着躺在地上去了半条命的绯巧给架着抬了出去。紫鹃担忧的看着甄瓶儿,想要劝慰却不知如何劝慰,只好道:“奶奶,不过是个胎嘛。您只消一根手指头都将这孩子给粉身碎骨连灰都不剩。”
“你懂个什么?”甄瓶儿一个巴掌将紫鹃打得咧咧切切倒退了两步,眼冒金星,脸立刻就想吹气球一般肿起来了。
甄瓶儿气恼的与其说是范氏有喜,倒不如说是自己不能生。她嫁过来三年多了一直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这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成了这家里最没用的。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少佛都不管用。眼看着容颜一天天老去,若是在这相府没有个依靠,她今后的人生可见是晚景凄凉。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她虽然心中痛苦万分,却不能将他处死!
嗯哼!那范氏有这个胆量怀,就要看有没有这个胆量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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