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帝皇?为帝为皇者,能忍常人不能忍,行常人不能行之事!大周泱泱大国,幅员辽阔,黎民万兆,尽皆仰望帝皇一人!为帝者不可有狭隘私心,享一时之乐忽略朝政大事。陛下待长公主如何?尤甚亲生子女和枕边妃子!可为了东夷大周之间的国事,仍旧狠下心来断绝后患!儿啊,你若没有斩断凡尘之心的话,母妃就替你进宫一趟,哪怕苦苦哀求也要回绝了陛下的心意。你为亲王,我为太妃,一生一世的富贵平安总守得住。”
端宸想起来了,这是广平生前露出有选择他为“皇太弟”意思后,母妃在他面前苦口婆心说过的话。他那时觉得母后高瞻远瞩,说得太正确了,帝王不是一家一姓的帝王,而是普天之下所有黎民的帝王!帝王的妻妾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妻妾,都是宫廷中高贵端庄的妃嫔,他不能偏爱一人,以至群妃不满,由后、宫引起前朝的震荡。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吧,想要向深宫的广平表明他是可以狠得下心,所以再不踏足霓裳清修的小院,默认了端王府中霓裳的迫害。
俞清瑶只不过平凡女子,唯一的特殊是酷似端宸曾经的恋人——当端宸回过味来,按下因俞清瑶一句话而动摇的心志,才冷静的思索今儿见面后的背景故事。
别怪端宸复杂,一面心心念念旧时的恋人,后悔伤心。一面又多思多虑的想俞清瑶背后的指使者,雷达全开,搜索各种被人藏在幕后针对的可能。实在是皇家人都是天生的被害妄想狂。真正的心底无私的“贤王”,根本不可能在皇家活下来。
到底是谁呢,故意害他心绪不定!思来想去,第一个被怀疑的目标盯上了诗仙俞锦熙。召见后。俞锦熙的态度一如往昔。好吧,自从他表露出真实身份,俞锦熙就是这种欠扁的态度。丝毫没有年少相交的友人情谊。
“不如陛下唤微臣来,有何要事。”
“有要事也不会找你的。朕问你,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儿真相?”
“呃?她知道了?”俞锦熙的惊愕怎么看怎么像假装,连伪装都懒得做了,懒洋洋道,“也好啊,反正不是陛下亲自动的手。她即便有恨,也很不到陛下头上。陛下担忧什么?”
“朕担忧?我是怕她背后有人撺掇,闹到最后不可收拾!”说完,厌恶的瞪了一眼俞锦熙,似在气愤他不懂得教导。
俞锦熙无聊的摇摇头。“陛下,您应该自称‘朕’。呵呵,若早知道陛下有登基的一日,微臣说什么当日也不会说出‘绝交’的话。唉,其实区区小事,陛下何必放在心上。我女儿蠢是蠢了点,胜在心眼直,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她知道陛下的苦衷,不好意思向陛下报仇的。她跟她亲娘的感情。还没到敢谋刺陛下性命的份上!”
“朕是担心她谋刺吗?”端宸愤怒,“朕是不想她被别有用心者利用!傻乎乎的被人挑唆做了糊涂事!”
“利用就利用呗?有人利用,总比门前冷落,无人稀罕好。说明她还有价值呢!”俞锦熙的赖皮不是第一次见,然而没有那一次比先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端宸实在忍无可忍,“你就不能正经点!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若她出了什么事。你打算如何?”
俞锦熙抬起头,很是讶然,反问道,“有你在,她会出什么事?”仿佛是真心奇怪端宸做了皇帝,俞清瑶再出事是天方夜谭。
“朕在当然不会让她……”想了一会儿,才觉得要说的这句话有歧义,端宸狠狠一拍御案,“朕又不能护她一辈子。”
“你不能,就没人能了。”
“我不是说不能,而是她……她终究嫁为人妇……是别人家的媳妇。”
俞锦熙打了个哈欠,“嫁没嫁的,还不都是你一句话?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端宸额头青筋爆了,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直接吼道,
“滚!”
俞锦熙顺从圣谕的退走。
……
每次跟俞锦熙的见面,都要吐血三升。端宸来回走动了一炷香,心情才平静下来,努力忽略俞锦熙话中的怪异思想,判断应该不是不靠谱的爹传达给女儿的。
那么,还能是谁?
端宸紧紧皱着眉,落笔写下了齐景暄三个字。
是你么?
你不甘心了,不愿意继续躲在弟弟的背后做隐形人了?
皇帝的最大职能就是调解国家之间的双边关系。齐景暄的身份太特别了,牵扯到东夷和大周两位皇族。若他想掀起腥风血雨,太容易了。想到先帝爷广平特意留下的诛杀景暄的诏书,端宸犹豫了。
没多久,召见安乐候齐景暄的圣旨传出乾清宫。景暄以病弱的身躯坐上端宸特意派来的宫车,一路畅通无堵……同时也是没有外来者能靠近的到了日常起居的寝殿。
“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了,没有外人,就不用大礼参拜了。”端宸用深思的目光审视着失明的齐景暄,发觉他病体不支、瘦弱不堪,果真,瘟疫的病毒摧毁了他的健康,听说,还把以前的病毒勾出来,才会毒后加病,更加严重?
这样的他,蹦跶不了几天了吧?早不争,现在才争,太晚了吧……
虽如此想,端宸仍旧冷着脸,“你可知道你妻子做的好事!她竟然敢冲到朕面前大喊大叫,还要彻查沐家夫人火烧一案!夫妻同体,她有错,你也免不了!”
齐景暄眉宇一动,惊的不太明显。若非天生淡定人,就是早就知情了。
“是你!竟然是你!朕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透露给她!你,你是要害死她么!”端宸愤怒了。“她对你一心一意,你怎可负她!”
齐景暄面露哀戚的行礼。他天生的气质就是与人无害,温润优雅,这样驯服的跪下行君臣之利,更有一种令人心疼的谦卑。
“启禀陛下,微臣是有说不得的苦衷。”
当下,把俞清瑶历险一事捡关键的说了。虽不过皮毛,却也惊得端宸头皮发炸!“什么,清瑶说她昏迷了,醒来就是八天后,身在异地,还见了因瘟疫而死的累累白骨?”
“是!微臣当时苦寻不见,只好对外说她在京外的寺庙为亲人祈福。其实她……她历经险阻,差一点就永远回不来了。微臣听她说遭遇,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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