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觉得有些累了。她以为分线很简单,只捏着两头左右一分就好了,谁知她分断了好几根丝线。
“分线的时候要掌握好力度,先慢慢地,要轻柔。”林嬷嬷在一旁盯着她。
“嬷嬷,直接绣不成吗?我看那线没有多粗啊?”颜秉初放下丝线,捏了捏有点酸的肩膀。
林嬷嬷正色道:“针绣的绣线越细越能绣出神韵。有时候还需将一股丝线分成十六股,称之为绒,用绒止一二丝,绣出来的风景就会有远近之分,花鸟鱼虫才会有逼真之态。”
十六股!颜秉初伤感地看着手中的丝线,分成两股她就有些头疼了。
林嬷嬷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嬷嬷知道姑娘聪明的很,可是这针线活那,不是光靠聪明就行,是要花功夫的。姑娘也莫急,天天练,日子久了,姑娘就练出来了。”
颜秉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约莫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分线,颜秉初已能很速度快而熟练地分成三股丝了。林嬷嬷第一次露出明媚的笑意,一双大眼睛不住地从那三股丝再看到颜秉初。
“嬷嬷就说姑娘聪明,这不到一个下午呢,就能分成三股了,比嬷嬷当年强多了!”
林嬷嬷收起了针线,将那三股丝仔细地绕在在一块碎布头上,笑道:“嬷嬷要拿给夫人和你周嬷嬷看看,我们姑娘这么聪明,这线分得真好!”
颜秉初揪着手“嘿嘿”地笑着,被夸得很高兴。缀幽在一旁瞅着她直笑。
接着一直到吃晚饭前,林嬷嬷一直教颜秉初如何打样,嘱咐每日必须练一个时辰的字,空了就要学画画。
“这可都是做绣活的基本功!”
疏柳居有了林嬷嬷,颜秉初的日子开始有规律起来,每日早起去徐氏院子请了安,就同颜秉君去上学,中午吃了饭,沿着廊子走两圈,睡上两刻钟——林嬷嬷不准她多睡,无论怎么赖皮都得起来。下午就跟着林嬷嬷做针线,练字和画画。晚上不准做针线,林嬷嬷怕她伤了眼睛,便在灯下看上一会儿闲书,很快就困了,缀幽便哄着上床睡了。
林嬷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多,逢人就爱掏出身上颜秉初最近干的活儿夸耀几番,最开始是分成股数越来越多的丝线,慢慢的是一副打得极好的花样子,一方刺得歪歪扭扭的手帕子,到现在是已经能掏出一个荷包来了。
阖府上下,只要一见到林嬷嬷,不出几句话,必能听到最近姑娘的针线又做得漂亮了几分。
背地里徐氏同周嬷嬷感慨:“这林嬷嬷倒是极为用心。”
周嬷嬷擦着眼泪叹道:“她也是个苦命人,早年丈夫去了,留下的唯一的儿子也夭了,现在是瞅着姑娘当成心肝呢!”
徐氏点点头,暗地里又体恤些林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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