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极重,少年闷哼一声·身子抽动了几下,脸从雪地里抬起来,望着滚落在雪水中,已经脏污了的馒头,眼中慢慢浮上悲凉的神色来。
“等会儿。”胖些的男子皱起了眉头,拦住了同伴,“别尽顾着出气,要是把人打死了·一根毛都捞不着……你想白忙活不成?”
瘦子这才住了手,仲手将少年从地上提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问道:“王哥,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他那双三角眼眯了眯,奸笑道:“要不卖给刘麻子去,这么好的货色,肯定能卖上好价钱,咱哥俩也好小发一笔。”
“不行,你又糊涂了不是。”胖子断然拒绝,“也不拿你那脑子想想,这小子住的这院子虽普通,但这么久下来·都没见他出去做活谋生,却能拿出那么一笔钱来,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瘦子眼睛翻了翻,这王胖子凭的会卖关子,说一句藏一句。
“王哥你聪明绝顶,给小弟透露一二长长见识好不?”
胖子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不管怎样,先进去再说,在这儿给人看见了又是麻烦。”
想想吹冷风却是是难过,瘦子也没意见,拎着少年进了门。
小小的一间院落,从外头看最是普通不过,里头却是别有洞天。
“还是个读书人。”瘦子打量着布置清雅的书房,啧啧赞道,“能买得起这纸,想来不缺银子啊,怎么还付不起买女人的钱呢,哼哼。”
话音刚落,就听到礼物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女子脆脆的叫声:“少爷,您回来了?”
被抓着的少年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拼命的挣扎起来,嘴却先一步被捂住了,涨红着脸发出唔唔的声音,隐隐带着绝望。
“馒头买好了吗?喜儿已经把面汤烧好了哦。”声音由远及近,接着一张清秀白净的小脸露了出来。
目光触及室内的人,面色忽的就变了,惊叫出声:“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瘦子有些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丫鬟,乐得不行,“哟,还用得起丫鬟,不错啊,实在不行就拿丫鬟抵债也行。”
“你······你们。”喜儿见到这幅架势哪里还不清楚来者不善,退后几步拿起高脚小几上的花瓶,抖着声音,“快放手······”
目光在她那鼓鼓的胸脯上逡巡良久,瘦子有些垂涎的挠了挠下巴,“王哥,这丫鬟……”
“…···”胖子显然有些瞧不起瘦子那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想要拒绝的时候忽然看到少年急切的神情,心中一动······不耐烦道:“速度快些,别耽搁正事。”
“是是是。”瘦子得了允许,大喜,迫不及待的往前喜儿那里走。
喜儿怕得浑身哆嗦,咬牙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满不在乎的挥开砸来的瓷瓶,瘦子哈哈大笑:“果然是个娘们儿,这劲道给大爷我挠痒还不够,小美人,留着些力气待会儿喊吧。”
“住手,住手!”
就在瘦子的手刚刚触到喜儿衣襟的时候,少年终于嘶声吼了出来,“银子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放了喜儿。”
这一声像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般,喊完后就软软的摊在了地上,乌黑的眼中尽是悔恨。
喜儿惊叫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了,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少爷,你没事吧······呜呜,他们打你了,咱们去告诉姨娘,姨娘总有办法的。
不知是碰到了哪里,少年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大冷天痛的额上都冒出了汗珠,喜儿慌乱的挪开手,小心的捧起他的右手,脸色煞白煞白的·“您手怎么了?”
稍一碰到,少年身子又是一僵,闭了眼睛不言语,眼角却忽的渗出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慢慢的没入脖颈。
完了,一切都完了……
甫一从屋里出来,瘦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鬼天,真他娘的冷。”将手缩进袖子里,“王哥,咱就这么走了,你也不怕这小子收拾东西跑路?”其实他想说的是要走也应该把那个俊俏的小丫鬟带走啊,这大冷天的,他正缺个暖被窝的呢……
胖子像是了一桩心事一般,拍了拍瘦子的肩膀“黄富啊黄富,你这德性还真是白瞎了你爹给你取的这名儿,我瞅着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富了有点闲钱就花窑姐儿身上,不饿死就是祖上烧了高香。”
“别介啊,这不是还有您罩着么。”嬉笑了两句,又转回正题:“咱这趟买卖不划算,兄弟我瞧着那小子就是普通一酸书生,爹留了俩钱……还有啥姊妹给了富户做妾,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怕是吃饭还要靠丫鬟喂呢。”
胖子却是笃定的很:“放心这小子已经给打成那个样子了,就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鬟这冰天雪地的还能跑到哪儿去?”然后解释道:“连爷你知道把,贼有体面,指头缝里漏点东西就够我们吃喝不尽了……这条大鱼就是他透露给我的。”
听到连爷的名号,瘦子也不说话了,那可是管着他们这一片小混混的老大,犯不着戏弄他们俩小人物。
“为啥这好事落不到我头上呢。”瘦子很是羡慕要是能被连爷看重带在身边······那可就是王八什么的越龙门了。
路边的积雪厚厚的额,胖子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深坑,闻言有些自傲的笑了,“可能名声穿了一点,连爷试探我能耐呢······不过也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不会要上交多少银子吧,这还没影儿呢。”瘦子有些忐忑。
“哪儿呢,连爷是谁啊,还稀罕我们那点孝敬?”胖子喷着热气,一点也不担心这点,肥厚的手掌在瘦子黄富眼前晃了晃:
“连爷就一个小要求,把那家伙的手废了······”
两人说着话走远,渐渐就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是个脏污的馒头孤零零的留在地上,无人问津···…
此刻天已经大亮,远些地方的一个宅院里也是乱成一团。
穿着豆绿色交领长袄的丫鬟焦急的在外头张望,门一开就急急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云碧姑娘。”出来的妈妈面色惊惶,低声道:“很不好,一直醒不过来······我瞧着那大夫也没什么法子,只撑着做耗骗银子。”
说罢,摇了摇头,端着水盆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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