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说,柳云岫令人把大皇子宫中所有的桃花都砍了。这么怪异的举动,难怪姜山至今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恐怕从古到今都没几个人闲着没事跟宫里的花花草草斗气吧。
听到这句,其它人尚可,舒眉却反而越听越明白——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西门跟自己说过,他的哥哥,那个传说中的桃花谷主人曾经带过一个女孩回谷中。可是那女孩过不惯谷中的日子,更不愿意成天对着桃花谷主人的冰块脸,溜了。还是当年的懵懂小西门亲手把未来嫂子给放跑的。西门也说过桃花谷有一种修炼方法是要毁去人的容貌,而柳云岫设计抓到的那个剥皮凶手恰恰是毁了容的。假设柳云岫就是桃花谷主人带回谷中的女孩,这砍树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柳云岫不可能喜欢桃花。因为桃花会让她想起桃花谷。可是她又忘不掉。
桃花谷说不定就是柳云岫的心病之一。
“但是,不久之后,大皇子忽然出现了病症的前兆。”姜山说。
“大皇子不是突然夭亡的吗?”舒眉问。
“事实上之前出现过一次。那是在桃花落尽的时候。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年经过了一些大事,陛下已经有意在夏季到来时择日禅让,时间就定在晚桃开尽的四月。”姜山说。
唐朝已经发生过禅让的事件,所以这不算十分稀奇。但是舒眉仍然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只察觉到一件事,这位大皇子,在世之时一定无比受爱戴。黎民百姓也好,王公大臣也好,都将他作为了未来君王看待。
“当时朝野上下都在为此事忙碌,年幼的淮安王也从边境回了京,准备朝贺。原本我家七公子那年也会授王爵,然后前往封地。可是三月初大皇子在看书时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仍凭怎么摇都摇不醒。症状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整个皇子府都乱了,此时七公子压住了消息。柳云岫却在此时失踪了好几天。几天之后带回了一丸药。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道她重新出现时,身上满是血污,还戴着面纱。但是大皇子一醒,柳云岫就走了。似乎在逃避什么。她回了陌香。只带了一个丫鬟,就是那个一团孩气的莱菔。”姜山说,“一个月后,大皇子无故而薨。举国震惊。柳云岫与未出生的皇子一起失踪。没人找到。因为她虽未册封却身怀大皇子的骨血陛下曾令铁鹰全体出动找她。但是找到的却只有那满是血的诡异鬼屋。也就是你的店铺。”
一屋子人听完这个故事,都没说话。
良久,水如玉轻声道:“看来,柳云岫确实知道大皇子薨的真实原因。这中间的缘由,恐怕不那么简单。”
连水如玉都有这种感觉不用说其它人。大皇子绝对不是得急症。
舒眉想起了那个柳云岫留下的小棺材。又想起了老爷子留下的药。老爷子当年是大皇子的大夫,又常出入大皇子宫闱。大皇子突然离世,老爷子定是因此而受到牵连。莫非他留下来的药中,就有他多年不辞辛苦寻访的谋害大皇子的药?
舒眉突然想到当时看到纸条时觉得突兀的几个名字:
“心自在,黑罐。以丸入水入酒皆可为毒无色无味,银针不显,九丸夺命。安心自在。”
“心自在,白罐。以丸入水入酒皆可为毒,无色无味,银针不显。药性难查难散,遇黑罐心自在一滴即可夺命。生死随喜,自由自在。”
舒眉犹记得自己首次看见这两罐毒药时感受到的阴冷那时只觉得老爷子留下这两罐“自由自在”杀人的毒药用处不大,似乎还没有“化尸粉”好用。想在看来,隐隐觉得老爷子留下的药另藏玄机。莫非黑白两罐“心自在”,就是大皇子殒命的关键?
“菩扇子。除肿毒、化瘀血、缓世上十之**剧毒救人于濒死。”舒眉见到这句话,心想:终于见到一个救人的了。继续看下去。“不可过量连服二十四剂后,由双腿开始生疮流脓腐烂续服虽可延命,然回天无术。少则三日,多则三年,必死。”
菩扇子是不是就是柳云岫拿回来替大皇子延命的药?
舒眉只觉得老爷子留下的药,似乎隐隐跟这故事合上了。
可是当时柳云岫又是去哪里拿了药?如果说老爷子十年来是在找这些药,当时又是谁给大皇子下了毒?
这么说来,小棺材里究竟有什么?
舒眉看了一眼七公子,心想:“我是不是该把小棺材给他?”
舒眉脸上的神情没有逃过七公子跟姜山的眼睛。姜山刚想说什么,却暗暗地被七公子抓住。七公子闭了眼睛。
这时,白竹生突然开口说话了。“请问姜侍卫,莱菔是哪两个字?”
真不愧是书呆子,竟然挑了个世人都不注意的问题。他怎么不问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姜山便用手沾着水在桌上写了。
边写边说:“莱菔,不是来福。草木头。”
书呆子看了一眼,拍手道:“我懂了!”
舒眉道:“呆子,你懂什么了。”
书呆子说:“小生终于知道蔓菁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蔓菁?这都哪跟哪啊。”舒眉不解。
“其实小生一直有个疑问没解开。你想想,蔓菁的孩子是不是极小。还不会说话。”白竹生问。
“是啊。”
“可是蔓菁在店里时却总是盯着小舒心看,弄得舒心弟弟有段时间非常讨厌她,甚至带着明月清风欺负她。这不是很古怪吗?按道理,蔓菁应该会在意更小些的孩子才对。但是她对舒心却出奇的好,给舒心缝衣裳、做袜子、绣帕子。却从没看她如此用心的做过婴孩的东西。哪怕舒心作弄她,她也丝毫不以为意。”白竹生说。
舒眉听到这也点点头。蔓菁出现时,是对舒心特别感兴趣。以至于有段时间舒眉还以为蔓菁的孩子有弟弟这么大了。
“而且蔓菁特别会服侍人。当时在天朝店里时,我们没人教过她规矩。可她该上茶时上茶,该转背时转背。十分守礼。当时以为是蔓菁内向乖巧,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看过这些规矩,哪有村妇天生会那么懂礼节?聪颖可以天生,行事的规矩却不能天生。”白竹生说。
舒眉一听,也清楚地记起头次见蔓菁时的场景。那时蔓菁已经心急如焚,在柳树旁哭泣,却还记得回话前盈盈下拜行礼。那时的舒眉初到陌香,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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