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岩一听那客人说出松江府的掌柜姓张,低着头却立刻笑着,知道这个客人已经入了父亲话里的圈套了。.
“张?可是叫张普?”曲瀚侠果然不紧不慢的笑问着。
“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就看中他们家的货了,只是当时觉着宣城能有更好的没有买!接过来了之后才知道,这里的货一般……后悔!”那客人故作追悔莫及的样子。
曲子岩竖着耳朵听着,这里已经说到关键地方了!要揭开老底,还不能叫客人觉着丢面子而恼羞成怒拂袖而去了,这是个技术!
曲瀚侠沉稳的笑着:“刘掌柜,您在说笑吧?那张普原是我家的掌柜,他在松江府看的那个丝织厂,是我们家的。”
“什么?!这不可能!”客人急道:“你是听我说的,你诈我呢吧?!”
“我怎么可能诈你?”曲瀚侠笑着很温和:“张普是那边的大掌柜,不过肯定不是最先招待你的,因为我那边联系生意的叫小远,算是二掌柜吧……是小远先找的你吧?小远身边的跟班,叫小穗,他是跑客栈的,一定是他从客栈把你接到丝织厂的!”
那客人目瞪口呆:“真是你家的?!”
曲瀚侠笑着点头:“真是我家的……你刚刚看的丝绸都是那个丝织厂出来的货!”他笑着接着道:“呵呵,我就知道客人是看看出来了,只不过是想谈谈价格罢了!是吧?其实都是生意人,这个好说!”
那客人涨红了脸点了点头。
曲子岩知道这个时候该上茶了,急忙利落的将茶盘端了上去,把茶具摆出来,笑着道:“普洱茶!客人才吃了油腻的,喝着茶清清肠胃。”
那客人不出声,曲子岩将茶具放好,用茶匙舀出合适的茶叶倒在里面。看了看量合适了,便提起铜壶沿着茶壶壁将开水倒进去。茶叶立刻翻滚起来,茶香也飘了出来。
曲子岩泡茶的一整套动作下来,茶泡好了。那个客人的脸色也恢复了,打着哈哈和曲瀚侠谈价格,曲子岩将铜壶坐在茶炉上,垂手站在曲瀚侠身后,静静的听着。
曲瀚侠依然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那个客人到了这个阶段。也不急躁了,两个人你来我往,价格是一点点的谈拢。曲子岩在旁边始终没出声,他看那客人的神情,知道这位也是老生意人了,知道什么时候能着急,什么时候要稳住。
终于,价格谈拢了。那个客人选好了一批货,当场就要了,曲子岩跟着伙计们将货物清点清楚帮客人搬上了马车。又带着伙计跟着那客人去银铺拿了银子回来,急忙的入上了帐,这才进屋去收拾那套茶具。
曲瀚侠问道:“银子入了帐了?”
“入了。”曲子岩笑着回答,然后道:“爹,您今天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您还要说的婉转一些,还有些话铺垫,今天怎么就这样直接就说出来了?孩儿还捏了把汗,生怕他一生气走了。[非常文学].”
曲瀚侠笑着道:“这也是观察他们之前的表现……这个人把咱们家丝绸说的如何如何不好,却没有走,还是细细的挑选着。你在旁边看到没有,他在说嫌弃的话的时候,其实已经选定了要哪些。另外,这个人是西北人,西北人性格豪爽,粗犷。不是那么细腻的性子,因此话说的直白一些,他们反而不会生气,你若是跟他们没完没了的拐弯抹角婉转的说话,没准反而话不投机半句多,把他说走了!”
曲子岩点着头:“明白了……”
“还有,要根据客人之前说话的软硬程度,比方说今天这位客人,你没听出来?他自己说话就已经是给他留了后路,不是一口咬死的那种,你听他的语气,看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路,还是因为他想要这些货,他也不想跟咱们把话说绝了,把生意搞砸!那咱们还客气什么?他都想做成生意,咱们自然是要一力促成!”
曲子岩点着头。
曲瀚侠继续道:“这样的,既要懂得抓住他话中留下的后路,也要干脆一些,不要没完没了的拖着------倒不是咱们拖不起,而是没意思!生意人讲究快,准!能在一天内谈好的生意,就不要拖成两天。他拿了银子来买,你就不要拖得叫他又拿回去,当场把钱付了,这才是生意人要时刻做到的!”
曲子岩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嗯,这个我明白……就像上一次,明明是已经谈好了,可我多嘴说了一句货可能不够,就叫那人怀疑咱们的后舱没有货,接着怀疑咱们的丝绸行不像表面生意这么大,接着就怀疑咱们是不是在骗他……最后终于走了,去了老丝绸行买。”
曲瀚侠点着头笑道:“你能马上想到那件事,说明你是想了!说了这么多,你记住一句话就行,做生意就是为了把生意做成,把客人留在自己的铺子!你想想,上一次那人去了老丝绸行,其实应该能比较出咱们的货比老丝绸行的要好,但是后来为什么能买他们的?”
曲子岩马上道:“就是因为老丝绸行的人也要做这一桩生意!自然用了全力,说的天花乱坠!也有可能贬损了咱们的丝绸,总之,是把生意留在了他们家!”
“对!你明白就说明你已经懂了做生意的基本了!”曲瀚侠笑着道。
“真的!”曲子岩笑着道:“还要爹多教教我……”
父子俩正在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曲瀚侠在哪里?叫他出来!”
一个人在外面大声的吼着。
曲瀚侠‘咦’了一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曲子岩一伸手将他拉住了,叫了一声:“爹!”
曲瀚侠转头看到他有些紧张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岩,做生意也常常会有这样的事,同行或者什么人来找麻烦,只要你没做亏心事,就不要怕。挺起了胸膛去见他们!”
“是……”曲子岩声音有点低。
曲瀚侠点点头道:“你跟我来吧。”
“哦!”子岩马上答应一声,跟着他走了出来、
铺子中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张脸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红的异常。眼睛也冒着红光,看着竟是怒急攻心的样子。
曲瀚侠慢悠悠的走出去,背着手问道:“我就是曲瀚侠,阁下是……”
那人就猛地扑上来:“你这个混蛋!”
丝绸行的里的伙计早就在他身后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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