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长孙葵,自从上次王爷半道把他从平城撵回云都后,就一直活在惶恐不安中。
作为王爷身边的幸臣,对王爷的行事作风,他比谁都了解,知道惹恼王爷是个什么下场,这段时间,姐弟俩安分了许多。
当听到容王妃的庄子被人为纵火时,姐弟俩生怕王爷怀疑到自己头上,幸好王爷贤明,不会随便冤枉谁,一番调查下来,姐弟俩总算洗脱了嫌疑。
带着满腹心事,长孙葵找到梁竟。他看得出,梁竟是个厚道人,跟他又绡半师之谊,平时也颇为照拂。
梁竟给他指了条明路:与其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钻,不如去求容王妃。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姐弟俩会得罪王爷,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对容王妃不敬,现在只要能弥补这个过错,事情不就揭过去了?
长孙葵嘴里应着,心里老大不情愿。想他们姐弟出自名门,若非母亲早死,父亲为继母挑唆,为父不慈,他们也不至于流落在外为人执辔。身为贵族子弟,给王爷做奴才也罢了,叫他们像叭儿狗一样去讨好那个毫无根基的外来女人,怎么甘心?
没想到,他才嘟嘟囔囔诉了几句委屈,一向老好人的梁竟就当场翻脸,瞠目警告:“你要找死可别拉着我,合着我一路上苦口婆心地规劝,摆了几车子的道理,说得口干舌燥,全都听进狗肚子里去了!你既这样有主意,又何必跑来问我?”
若是别人这般出言不逊,长孙葵早怒了,可梁竟实在人善心正,人品一等一地好·他打心底里敬重,见梁竟被他气得爆粗口,忙躬身赔罪,虚心求教。
梁竟叹了口气,低声道:“我问你,王爷除了容王妃,可曾宠幸过别的女人?”
长孙葵摇头说:“不曾。”
梁竟又问:“那你可知,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看长孙葵依旧懵懂·梁竟笑骂:“莫非你也是个雏儿?那就难怪想不到这茬了,王爷独宠容王妃的结果是,王府的嫡长子,将由容王妃所出。”
长孙葵眼睛闪了闪说:“万一,容王妃第一胎只生了个女儿呢?”
梁竟硬声道:“那王爷会等到她生下儿子为止!”
长孙葵兀自拼死挣扎:“要是容王妃始终生不出儿子呢,难道王爷就不要继承人了?”
这话出口,又被梁竟警告了一通,末了说:“要真这样·那个生下王府长子的女人就可怜了,王爷肯定会去母留子,就是把生母干掉,把儿子抱给容王妃抚养。凭着王爷的性格,和他对容王妃的宠爱,决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后患。”
看长孙葵那张俊脸一下子失尽了血色·梁竟眼神一黯,他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伤人,尤其对一个想母凭子贵,一个想当未来国舅的姐弟来说,委实残忍了点。可不趁早戳破他们的幻想,这两人总不肯死心,抱着这样的心态,将来铁定闯祸,与其到时看他们落得凄惨的下场·不如现在就绝了他们的贪念·从此老实做人。
长孙葵失魂落魄了好一会,才呐呐地说:“您的意思是,想要在这府里讨生活,还非得巴结那个女人不可?”
梁竟厉声斥责:“什么那个女人?是容王妃!你再有一句不敬的言辞·就别再上我的门,我虽说年过四十,眼看着就到半百之龄,也还不想现在就死。”
长孙葵半跪在他身边,再次谢罪:“小子糊涂,先生勿怪,还求先生怜悯,救我姐弟一命。”
梁竟垂下眼帘:“法子我早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肯听。
“可是······那女人······容王妃每日跟王爷形影不离,便是想巴结她,也找不到机会啊。”
梁竟适时抖出底牌:“机会马上就来了,王爷前日透了个消息给我,说要把令姐打理的田庄铺子全部划到容王妃名下,这样一来,令姐就等于成了容王妃的管事,以后报账什么的,也得去找容王妃。”
这个消息对长孙葵来说不啻晴天霹雳,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姐姐送给容王妃当奴才?明知他姐姐对王爷心存恋慕,痴心不悔,还这样打击她、羞辱她,王爷真是太无情了!
那些庄子、铺子,可是她姐姐数年的心血啊!
为了那些花田、果园、绣庄、绸缎铺、成衣店、点心铺子、胭脂水粉店、水果花露店······他姐姐日以继夜地忙碌,差不多呕心沥血,以一介女子之身,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年为王府赚进一笔可观的收益,不夸张地说,养活整个王府的人都绰绰有余了。
长孙葵自动把王爷的各种天价奢侈品排除在外,只算维持平常日子的开销,这让他有种特自豪、能让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觉:裸们都是我姐姐养活的!
姐姐这样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王爷感于她的忠心,认可她的才干,心疼她的劳苦,最终接受她的情意。同时也为王府多积攒一些家底,姐姐从来都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为了自己的家,自然不遗余力。
王爷现在大手一挥,要把姐姐辛苦挣下的产业全部送给容王妃做私房,合着他姐姐就是为容王妃做嫁衣的?早知如此,以前的种种,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王爷一向目光远大、英明神武,现在为了那个女人,要变成“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了么?大业未成,就这样伤害有功之臣,难道就不怕他们寒了心?
长孙葵激愤难耐,差点咆哮出声,忍得胸口气血翻涌,才没爆发出来。
梁竟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王爷是对的!这姐弟俩早该敲打了,不过得了三分器重,就以功臣自居,妄图左右王爷的意志,若真让长孙兰得了宠,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家族,还不知怎样蹦达呢。容王妃没背景也有没背景的好处,至少没这样野心勃勃、搅风搅雨的舅弟,长孙兰会变成这样,长孙葵“功不可没”。
王爷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姐弟俩动了不该有的贪念,早早就予以打压。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从内心深处来讲,他真不想看到一颗好苗子就这样报废。
到底亲娘死得早,生父又疏忽,没人悉心教养,以致于见识浅薄,真以为长孙兰打理的那几间专做女人生意的铺子,就是王府不可或缺的财源了?真以为靠着那点收益,就能在功劳薄上占据重要地位,让王爷另眼相看?
王爷不过是拿那些铺子做幌子,以掩盖真正的来处罢了。正因为长孙兰上缴的收益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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