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七点准时响起,唐安琪悄悄把江飒的手臂从她身上挪开,披上浴巾用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看着洗衣蒌中江飒昨夜换下的脏衣服,她忽然有些犯了难,跑到床边轻轻地将他摇醒,“你的衣服,在隔壁吗?”
江飒睁开惺忪的眼,指了指衣柜,“隔壁的味道还没散去,在戏没演完之前,我就住这里了。”
唐安琪为难起来,“我还没告诉心洁你的事,你住这里的话,会吓着她的。再说,你的衣服也最好不要放我衣柜,有时候她会进来替我收拾没洗的衣服……”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衣柜,但令人惊讶的是,里面整整齐齐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挂满了江飒的衣物。
窗帘还未拉起,房门是紧锁着的,所以江飒毫无顾忌地光着身子起来,连个浴巾都不曾裹住,他将衣柜里唐安琪的衣服往旁边一推,竟然显出一个小门,不知道按了什么小机关,“啪嗒一声”他轻轻一推,那门竟就开了。
他拉着唐安琪的手,猫着身子跨了过去,是隔壁新装修好的房间,屋子里还有淡淡的油漆味道不曾散去,但家具电器一应却已安装完毕。
唐安琪目瞪口呆,“你……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江飒表情沉静,只是眼底的那抹得意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他沉沉地笑着说,“从阳台跨过去有风险,万一被人看到了总不太好。”
所以他便下了决心将这堵墙敲掉,还自己熬了两夜将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好,这个通道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人知晓,目的嘛······他买下这幢价值千万的房子原本就是为了方便和她私下相处。
他轻轻挑了挑眉,“心洁不会发现的。”
唐安琪无奈地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运动服笃悠悠地换好,又把经日未曾刮过的胡须理出一个形状,戴上黑色框架的平光眼镜和帽子,着装风格改变之后,与从前的形象截然不同,不是相熟的人·还真有些难以辨认。
她忙问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
江飒眯了眯眼,“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对方撞上门吧?”
他沉沉开口,“我要出去办点事。”
医院的局已经布好,对方自投罗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毕竟江飒哪怕只有一口气地活着,和彻底地死去·所造成的结果完全不同,对方既然已经开始下手,就不会轻易地收住,不亲眼看到他咽气,是不会罢手的。
但,他不想再等了·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对方着急,早一点行动起来。
唐安琪心念一转,便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她轻轻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她想了想,又低声说道,“我八点有课,上完之后·会打电话给阿灿让他接我一起去参加两位工程师的葬仪·你不方便出席,我总该代替你送他们一程。”
江飒眉间闪过痛苦神色,语气里却有些迟疑,“敌人为了探虚实·想必不会错过他们的葬仪,论立场,你只是阿灿的好友,并不适宜出席这场合。”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
唐安琪轻轻拉住他的手,“初工的女儿名叫初落夕,是我们商学院的同学,虽然她在会计系,但我们两个却有些交情,说来真巧,当初高考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的前座。”
她抬起头,“所以,我是以初落夕同学的名义前去,不会惹人怀疑。”
世界上的事总是那样巧合,商学院的开学典礼她错过了,但第一次上经济学大课时,却给了她惊喜。坐在隔壁的女孩笑着向她打招呼,“真巧,是你!”
唐安琪记得高考结束那天那个向她表达善意的女孩,当时挥手道别时,她还说过“有缘再见”这样的话,想不到一语成谶,原来她们真的有缘,她们也真的再见了。
江灿打电话来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在海底珊瑚礁附近看到那两具尸体中,比较年长的那一个初工,竟然就是初落夕的父亲,她猛然想起高考结束那天满面笑容欢快地奔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她的父亲时,初落夕会否想到那天竟是永别?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痛苦吧,觉得天塌了,觉得全世界都欠她,觉得再也没有明天了。
一如当初叶淑娴去世时的自己。
唐安琪目光坚定,“我去。”
为了集团的财产牺牲了生命,江氏集团将这葬仪摆出最高的规格,在园区的大礼堂里,两具水晶棺木并排摆在布满黄白菊花的中心,四周的花篮花圈横幅飘扬,为了这仪式,集团特地开出了半天假期,几乎大半的员工都到场为两位英雄献花鞠躬。唐安琪一身黑色连衣裙,挽着江灿的手臂进入礼堂,恭敬地在灵前三鞠躬后,将手中的大捧菊花献了上去。
她转过头,望见四个月前还胖乎乎的那张小脸,如今已迅速地清瘦了下去,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狠狠哭过了好几场,那眼中的颓然与绝望令人心疼,而初落夕的母亲,则已经有些眼神涣散,若不是身后有亲戚将她扶着,恐怕随时都会倒下去。
江灿轻轻拍了拍唐安琪的腰,示意她该向家属行礼,“待会劝一劝落夕吧,她这样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进入东吴大学之后,初落夕算是商学院唯一能和铁人三角组合玩得来的同学了,她性格开朗,有些大大咧咧,直率地可爱,又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或者故作清高,不愿意与财阀二世来往,或者像哈巴狗一样,殷勤地纠缠。因此,季心洁和江灿也很快对她有了好感。
唐安琪轻轻走到初落夕的面前,柔声对她说道,落夕,节哀。”
初落夕像是个被抽去了神魂的扯线木偶,毫无生气地点了点头,“嗯。”
抬起头来看见是唐安琪,眼泪却如珠串一般滚滚而落,她无力的身体像是找到了依靠,趴在唐安琪的肩膀上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安琪,我爸爸……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下个月就是她十八周岁的日,可是与她约定好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出现,爸爸是家中的顶梁柱,是她和妈妈的依靠,他的倒下意味着这个家即将跨下,意味着她和妈妈将再无依靠。
她被保护得太好,一下子不知所措。
唐安琪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能低声对她说道,“落夕,你妈妈看起来精神很差,不要只顾着悲伤,过去扶着你妈妈,叔叔不在了,以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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