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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987年的旗山公社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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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的黎明到来的这一刻,天空忽然变得明亮,金色的晨光像是撒出去的万把麦粒,又如那敲碎了的芝麻饼儿,一粒粒的碎金光在琵琶湖的清澈波澜中起伏着,闪耀着。     蜿蜒的旗山下响起了公社的广播晨乐,悦耳嘹亮的流动在葱翠碧绿的山野和田埂里,伴随着这样的声乐,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也三三两两的开始集合,有人扛着铁镐和锄头,有人点上老旱烟巴滋巴滋的抽着,弥散开的烟雾在那闪耀的晨光里飘逸轻浮。     旗山人民公社地处祁蒙山脉和淮海丘陵地区的交界区,紧邻琵琶湖,出了名的“七山二水一分田”,全社总面积是33.45万亩,耕地面积仅为5.3万亩,人均耕地不足2.7亩,大部分地区是山地丘陵,到处是荒山野林子,西边是琵琶湖,北方是旗岭山脉。     1984年,全国范围内撤社建乡,在公社书记徐保山的坚持下,淮海地委决定给旗山公社一段时间再看看效果。     今年,1987年,旗山公社成了江东省最后仅存的人民公社,因为去年未能完成国家公粮上缴任务,今年似乎也就是旗山公社改制的最后期限。     此时的旗山人并没有意识到,在这片贫瘠荒芜的山地下埋藏着7亿吨的优质煤矿和1.3亿吨的铁矿石,以及国内较为常见的高岭土、磷酸盐、钾长石、石膏,距离旗山公社不远的岭西乡、旗河乡、黄集乡则蕴藏着一个储备总量超过1亿吨的磷酸盐矿区。     旗山人既没有意识到这些,也未能预想到这些大自然的宝藏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反而将他们拖入了痛苦的深渊。     旗山的矿业资源一直到90年代中后期才陆续被发现,在大量的权钱交易中,这些资源的开发主导权很快落入私营矿主和地方特权阶层的手中。     很多年后,富的是那些私营矿主,富的是旗山镇和淮西县里的大小官僚,富的是那些钢铁厂、化肥厂、造纸厂、瓷器厂、水泥厂的大小老板,穷的依然是旗山人,旗山的生态环境也遭到了毁灭打击。     幸好,一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回来了。     ……     杨庄。     乡野里蔓延着清晨特有的泥土味儿,晨露湿润着大地,林道里已经有人在田头忙碌着,抢在上工之前给自家的菜地拽把草,整整田沟子和黄瓜架子,还有人挑着粪水给韭菜地追肥。     在村口大树坑周边聚集起来的社员们各自拿着工具,大家嘻嘻哈哈的打着趣,有些青年人掏出卷烟相互散着,也有些老人继续抽着那几百年不曾改变的老旱烟。     村西的一户土房里,杨少宗得了一场怪病,他就这么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一整天,心里有着太多的痛苦和愤怒。     他本应该是很高兴的,刚从淮海机专毕业的他被分配到了淮海机械厂,再过一个月,他就该去厂里报到上班,从此在城里的一家国营工厂端着铁饭碗。     假如一切都没有改变,1992年,临危授命的他成了机械厂的厂长,带领机械厂扭亏为盈,还以机械厂为基础组建了一家归属省国资委管辖的特大型国有企业——淮海集团,横跨机械、农用车、化肥化工、房地产、港口营运、钢铁、造船七大产业。     2007年,淮海集团的固定资产总额就超过140亿元。     他没有因此而满足,他太想解决长期困扰淮西地区、旗山矿区的无序经营和恶意开采,以及旗山生态环境的严重污染问题。     向省委立下军令状后,他义无反顾的率领淮海集团进入旗山和淮西地区的矿产业,利用资金优势大量兼并、接管私营小煤铁矿和磷酸盐矿场,并由集团出资对旗山地区被严重污染的自然环境进行重新治理。     旗山是他的家乡,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     只要有300%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这是马克思的名言,也注定了杨少宗的结局。     得罪了以淮西四大太子为首的地方保护黑势力的杨少宗,最终未能逃脱这些人的打击报复,落了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这就是他的人生……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     可是,真的就要改变了。     黑暗……!!     笼罩着这间漆黑的小土房,杨少宗备受煎熬,内心无比的痛苦,他纹丝不动的躺在陈旧的木床上,心里翻滚着太多的愤怒和仇恨。     他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他一直都恨那些人,正是那些人毁了他这山清水秀的家乡,害旗山的乡亲们失去了土地和鱼塘,只能在矿区里做着最粗重的脏活累活,只为了养活自己和旗山的孩子们。     那是多么可怕的未来,坐拥琵琶湖、旗山水库和旗河水库,旗山人却没有水喝,私人承包的水厂只会提供那种泛着一股股恶臭的沧黄浑浊的自来水。     特别是以淮西县委书记郭右宾的儿子郭光清为首淮西四大太子,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他们陆续成为了淮西矿区的实际获益者,利用官场上的关系廉价买下大部分的矿场,他们也是第一批的淮海市地产商人,成了淮海市经济的实际控制者。     ……     一切归零了吗?     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点吗?     躺在床上的杨少宗默默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虚掩的木门缝里透过来一丝丝的光线,照亮着这间破陋的小土屋,光辉依旧昏暗,家里也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这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橱,一张黑透透的连桌腿都被虫蛀空的腐旧木桌,一个柳藤编成的箱子。     这就是杨少宗的家,他的全部。     他有些难以接受现状……他本已痛苦的死去,就像是跌入黑暗的深渊,无尽的沉睡着,可在漫长的噩梦睡醒后,他却发现自己居然重回到了宝贵的19岁。     这时的他刚毕业,在家里过完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就将去淮海机械厂报到上班。     想到这一切,他不免是百感交集。     假如一切归零,他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的朋友和下属,他的事业和他的淮海集团……!     他又有些高兴,很好,真的很好,在这个起点上,他还能看见那清澈的琵琶湖和旗山水库。     在旗山这片大山岭下埋藏着的7亿吨优质煤矿、1.3亿吨铁矿资源还没有被发现,现在的他似乎有了更多更好的机会去保护这一切。     经历了那么多,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忽然开了天眼。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原本很简单的道理……只有成为淮海市的市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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