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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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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托付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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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筠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误食了砒霜?     有谁会误食砒霜?     那位大夫听了,只怕会暗中发笑,以为她哪家打翻了醋坛子的善妒妇人……     等等……大夫……他请大夫了……他的同伴被老虎夹子夹伤了他也不过在自己闷户橱里胡乱寻些药用,却给她请了大夫……     她愣愣地望着他,有某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间滑过,让她有些不安。     或者是她在他面前很失态也很无礼地躺在床上的原故?     傅庭筠思忖着,挣扎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穿着件干干净净的月白色细布衫。     她神色大变——她记得她当时穿的是件杭绸衫,陈妈妈灌她汤药的时候,汤药还曾洒落在她的衣裳上。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般,他突然道:“当时情况不明,我不敢把你送到华阴城里就医,只好把你带到了潼关。你的衣裳,是那大夫的娘子帮你换的。”     潼关离华阴不过二十里,他们走的并不远。     傅庭筠脸色微红。     这样猜测他,好像有点小心眼!     她有些心虚。     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在哪里?”     她躺在一张铺了凉簟的罗汉床上,罗汉床又旧又破,红漆斑驳,露出白色的底灰,围栏的雕花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光秃秃的栏杆,凉簟却是新的,颜色碧绿,透着竹子的清香。屋顶烂了几个大窟窿,阳光直直地射进来,对面墙角的蜘蛛网正在结网的蜘蛛清晰可见,左边的木门用根老树桩子抵着,已经腐朽不堪,四处透风;右边的墙垮了一大半,可以看见不远处供着尊释迦摩尼像的侧面。     “在潼关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傅庭筠松了口气,想起寒烟和绿萼:“我的两个小丫鬟怎样了?”     她那个时候叫得那么大声两人都没有动静,不是被陈妈妈关着了就是被绑了起来……希望她们没有什么大碍就好!     他闻言嘴角微抿,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深沉:“当时走的急,我没有顾得上她们!”     傅庭筠汗颜。     说得她好像在责备他没有把两个小丫鬟带上似的……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他能把她救出来都实属不易,何况再带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不想他误会,忙解释道:“又不是什么好事,陈妈妈行事也颇为顾忌,当时把静月堂里服侍的都打发到了别处。那些妈妈们好说,多半是被支使着干什么事去了,我有点担心寒烟和绿萼……”     “对了,我见到令堂了。”他一副不愿意多谈的话样子,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从衣袖里掏出个用帕子包着的物件,“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傅庭筠狐疑地接过来打开。     是枚一点油的银镯子。     这种银镯子,最是平常普通,华阴城满大街都卖的是这种银镯子。要母亲让他带给她的这枚银镯子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在那点油的地方雕着个玉兰花的印子,旁人看了,只觉得是为了区别的记号罢了,看在她眼里,却心神俱乱。     这是母亲为她出嫁特意到西安府的银楼订做的。     里面是空心的,打开的机关就在那一点油上。     母亲把银镯子放进她的镜奁时曾悄悄对她说过,有什么要紧的体己之物,就放在这里面,别人决计想不到。     她顾不得他在场,拧开了银镯子。     里面放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盖的是宝庆银楼的戳。     宝庆银楼认票不认人,可在南北二十七家分店随时立兑。     彼时西安府最好的良田不过八两银子一亩。     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银子?     银票在傅庭筠的手里瑟瑟发抖。     母亲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与傅庭筠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     “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如豆的灯光下,妇人面如素娟,目带哀求地望着他,“我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恩情。”她说着,把身上的珠玉全卸了下来往他手里塞,“今生给恩人立长牌,祈求恩公长命百岁,福禄双全,子嗣葳蕤……”看见他毫不客气地把那些珠玉都装在了怀里,妇人自嘲地苦笑——这些东西价值千金,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买田置房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女儿是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她所托又一己私欲,他大可拿了这些珠玉一走了之,何必冒险去救人……就算事后她知道了又能怎样?连个追究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嘴角闪过一丝苦涩。     “令堂让我送你去渭南丰原你舅舅家,让你以后再也别回傅家了。”他说着,指了指傅庭筠枕边的一个蓝色的粗布包袱,“那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令堂给你的一些金银首饰,你收好了。我们黄昏时分就出发。”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傅庭筠的声音打着颤,“您说,我母亲让我再也别回傅家了?”     他回过头去。     看见她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地抱膝住在床头。     “这么说来,母亲早就知道陈妈妈会处置我了?”没等他回答,她已喃喃自问,“为什么?她为什么宁愿相信左俊杰也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还说出‘与其相信傅家的规矩不如相信我教养出来的女儿’这样宽慰人心的话?她为什么问也不问我一声就定了我的罪?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送我去舅舅那里?难道让我再去受一次羞辱吗?可怜我还一心一意地盼着着见到她……觉得只要见到了她,就能洗刷我的不白之冤……”她捂着脸,把头埋在了膝间。     “令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他犹豫了一会,低声道,“我去了好几趟都没有找到令堂,还是无间听送饭的丫鬟说起,才知道令堂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搬到了你祖母屋里,每天陪着你祖母在佛堂念经,祈福你早日康复……”     “你是说,我母亲也被拘禁了?”傅庭筠抬头,满是泪水的脸上满是惊愕与希冀。     他看得明白。     惊愕,是不敢相信母亲的处境;希冀,却是期望母亲并没有怀疑她,并没有放弃她。     他郑重地点了点:“以我看来,你母亲的确是被拘禁了!”     傅庭筠突然激动起来。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靓蓝色粗布单子就下了床。     “壮士,还没有请教您贵姓?”傅庭筠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他犹豫了片刻,道:“我姓赵!”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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