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间·云先生住在乾元街上一家酒楼,有一日来了一位娇客,为何说是娇客,且听我讲,这娇客虽是男子打扮,素面单头,但是体态芊芊,春晓姿容·比女人家都美貌的·可不是娇客?”
下面一阵哄笑,就有捧场的道:“那是哪一家小姐扮了书生吧?”
说书人笑着摆摆扇子·并不搭茬,继续讲他的:
“这娇客自姓文二·咱们且这么称呼他。这文二亦是个趣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说古论今无一不能,且知情达理,体贴温厚。云先生一见,便得知己,两人结伴同游京城,白日游湖说风景,夜来月下酌酒茗,风流无双,羡煞旁人啊。就这么展眼度去一段好时光,便到了大衍试开拔,那云先生一心应试,那文二却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说书人神秘兮兮地朝众人眨眨眼睛,有人连忙递上一碗好茶,求他再讲,生怕他断在这里,说书人也不含糊,润了口舌,便徐徐道来:
“大衍试后,云先生寻起文二,屡屡不得,伤心之下,便整日在湖畔醉酒,懒懒不理旁人,就这么晃过正月,等到大衍试放榜——”
他故意停顿,立马有人插嘴:“这云先生可是高中了?”
一群人接嘴:“可不是高中了么!”
“定是高中无疑了!”
说书人等热闹过去,才眯眼一笑,手中大扇子指了一圈,道:
“不只是高中,那敲锣打鼓送喜的人,去了一拨,来了一拨,云先生的名声,在京城里一日旺过一日,直到有一天,一道金旨从天而降—
“啪”他将手中折扇猛地合起,陡然扬声,尖着嗓音学那太监做声:
“圣上有旨,德天昭华,今岁大衍易子云沐枫,才艺绝伦,经天纬地,钦赐‘云华,为号,指麓月公主为婚,钦赐!”
话声落,茶馆里嗖然一静,针叶有声,有人手一抖,碰落了茶杯,唏嘘声未起,那说书人又“唰”地一下将纸扇打开,优哉游哉地说道:
“这云先生听闻旨意,不喜反惊,迟迟不肯接旨,你们道是为何?”
众人面面相觑,书听到这里,这“云先生”的身份已然大白,谁胡乱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就有人大胆猜测道:“可是他心仪那女扮男装的文二姑娘?”
说书人摇头一笑,空出一只手来,在空中比划几下,口中念念有词:“文二、文二,便是个‘刘,字,你们还不晓得这文二是谁吗
“嘶——这文二竟是麓月公主!?”
说书人拿扇子指着那人,道:“正是。”
便有人惊奇:“那他为何不肯接旨?他是不知情?”
“哈哈,说错了。”说书人突然冷笑,手中折扇重重砸在桌面上,严词厉色道:
“因为这云先生,家乡早有妻子!”
在一阵抽气声中,就在茶馆里,从头听到尾的余舒,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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