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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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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父子相见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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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斗篷,她没有多问,照他的话披在身上,就见金柯点点头,又从窗跳了出去。

    “小妹往下跳,不害怕,摔不了你。”

    余舒手脚并用地爬上窗,看一眼黑漆漆的地面,吞了口唾沫就蹦了下去,没想到一双手拖住了她的膝盖,她两脚没能落地,就被人扛在了肩上,眼睛一花,就飞了起来。

    她好险没有叫出声,耳边呼呼风响,光影倒流,金柯就像是一枚离弦的飞箭,扛着她毫不费力地在房顶墙头飞窜。

    余舒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他带出了府邸,一阵狂奔,停在了一条陌生的巷口,这才将她放在地上,扶着头晕眼花的她坐进早就准备好的轿,和贵一前一后,抬着她飞快地离开。

    半个时辰后,余舒在城南一间简陋的客栈里和薛睿碰头,她在路上吐了一回,脸色煞白煞白的。金柯一脸歉疚地跟在她后头,小声对薛睿解释道:

    “跑得快了点儿。”

    余舒让薛睿搀着她坐下了,摆摆手道:“不怪大兄,是我晚饭吃多了。”

    屋里就他们三个,贵守在外头,薛睿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说道:“雁野先生就在附近,你休息下我们再走。”

    余舒喝了几口热茶暖胃,闻言摇头:“不歇了,我没事,这就走吧。”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薛睿无奈,从一旁茶几上的漆盒里取出易容之物,托起她下巴在她脸上添了几颗麻,又给她画了两条粗眉。余舒摸了摸脸,不知自己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但见他只是粘了两撇唇须,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样,心觉不对,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金柯在一旁干笑了两声,薛睿没有回答,扶正了她的皮绒帽,拉起她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三人一行从后门出来,就兵分两路,到了大街上,金柯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已经夜半,路上行人稀少,临街的铺大多关了门,只有一家酒馆亮着灯火。

    余舒愣头愣脑地跟着薛睿往前走了一段路,左拐右拐,忽闻远处丝竹乱耳,转过不知第几个街角,画风陡然一变,姹紫嫣红香气扑鼻,把她熏了个醉。

    乖乖,这地方竟藏着一条花柳巷!

    “哎呦,这位公,来咱们天香院坐坐啊!”

    “大爷留步啊,进里头喝杯酒暖暖身,奴家给您唱个小曲儿听听?”

    狭窄的街道连一辆马车都进不去,却有一群身姿妖娆的女挤在各自门前卖笑,五颜色的手帕在空翻飞,看得余舒是眼花缭乱,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被人拉进去。

    薛睿不着痕迹地将她拽了回来,冷脸挥开了几个挡道的烟花女,非但没惹人害怕,反倒有个姐儿痴痴娇笑,目不转睛地盯着薛睿难得一见的俊脸,抛媚眼道:“哥哥您力气可真大,弄得奴家痛死了,嗯哼。”

    说着就要伸手去抚薛睿胸口,那长长带勾的指甲,落在余舒眼,就跟白骨精的爪似的。

    她眼一阵火光,不等薛睿闪躲,就一巴掌把那爪拍开,挤到他身前,两手一推,不管摸到人家姑娘**还是香肩,只顾往前走,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不知打落了几只贼手。硬是给薛睿开出一条道儿来,途没叫哪个妖精摸着他一下。

    薛睿看着她发作,哭笑不得,眼见她快要走过头,这才急忙拽住了她,低声道:“到了。”

    余舒停下来,抬头一看,这间窑门上挂着一块横匾,蜿蜒书写着“红花馆”三个字,大俗特俗。门口的窑姐儿很快就像苍蝇似的黏了上来。这回薛睿没把人推开。而是拉着余舒一块儿进去,叫来老鸨,抛了一锭银元宝给她。

    “听说你们这儿有位芊芊姑娘?”

    老鸨眼疾手快地将元宝揣进袖里,脸上却为难道:“大爷是来找芊芊的啊。正巧她今个儿不舒服。一整天都没接客了。您看,要不换个人,就让艳艳伺候您怎么样?”

    薛睿又拿出一锭元宝。在她面前一晃,老鸨表情立马变了:“哎呦,瞧我这记性,芊芊昨个儿是不舒服来着,今天可不就好了,您快往楼上请,奴婢这就喊她出来见客。”

    两人遂跟着她上楼,这里楼梯也窄,就能容得下一个人,余舒走在最后头,趁那老鸨不注意,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薛睿吃痛,回头看她。

    余舒瞪他:什么芊芊艳艳,这是什么鬼地方?

    薛睿眼神无辜,略作停顿,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等下见着人你就知道了。”

    余舒这才放过她,他们跟着老鸨来到二楼顶头的一间房门外,老鸨敲门道:“芊芊,有客人来啦,你快收拾收拾出来见人。”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一声娇滴滴的答应:“妈妈待会儿,等人家穿了衣裳嘛。”

    余舒听着声音就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耐心等在门外,期间她偷瞄了薛睿好几眼,发现他下巴绷得死紧,就知道他对接下来的碰面不全是期待。

    她完全可以理解,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们在归来居和云华碰面时,薛睿完全不知道云华就是他的父亲,这次则是真正意义上的父相见。不论换成是谁,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亲爹,隔了二十年突然要和亲爹见面,肯定都会感到手足无措。

    没过多久,门那边响起脚步声,磨磨蹭蹭的,像是有人拖拉着鞋来开门。

    “吱呀”一声,门拉开了一条缝,里头的人却没出来,而是拖拖拉拉又往里面去了,老鸨歉意对他们两个笑笑,一把将门推开了。

    “大爷您进去,芊芊等着呢,”说着又要去拉余舒:“小哥跟我下去听曲儿啊,别在这儿碍了你家公的好事。”

    合着她是把余舒当成个跟班的小厮了。不等她脸黑,薛睿就将老鸨隔开了,三言两语打发了她,就拉着余舒进了屋,从里头把门关上了。

    余舒忿忿不平地踩了他一脚,率先走了进去,一抬头,却愣在那儿。这房间不大,里外两个隔间,一层纱帘挂在墙头,两扇屏风挡着门,对面就摆了一张矮榻,铺着一条玫红的褥,上头盘腿坐着个人,穿着花红底的小袄,搭着一条毛绒绒的披肩,挽着双环鬓,缀着朱钗玉环,涂脂抹粉,脸盘算是漂亮的,只是一双吊角眼,却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你、你不是,不是那个,那个谁——”

    那人翻了个白眼儿,一把甩掉披肩:“赵小竹,我叫赵小竹,你什么记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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