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桩,实际穹冉大乱很可能就此燃起火苗,因此北境之乱必平!您的意思,我懂,但不可行。陈庆若败,朝廷不但得对北境各族圈地画疆、扩张势力等行为默认,并且还要割地赔款。”
“割地也不过是划一块小地盘作为免战区,北境仍属朝廷管辖;而赔款也不过就是些许小数目,那又如何?能不起战事最好,若是咱们跟北境打起来,位于北境后方的敖牧岂不是大呼畅快,若将北境逼得急了,与那敖牧联盟,对我朝岂不是更加不利?”蒋太尉怒目一瞪一口气说完。
一直以来蒋家多少事情都交予这儿子处理,但他总还觉得年纪尚轻不足堪当重任,这才没有急于让蒋熙照入朝,如今看来还真是对大局的分析、掌控不够,眼光不够长远啊。
“爹!”蒋熙照一看蒋太尉那眼神就知道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即又说:“熙照知道,您身居军政要职自有您的考虑,可穹冉局势日趋紧张,三国战乱是无可避免的。北境这仗若败,更会助长敖牧之狼子野心啊!况且,虽说您只是举荐,但对您声誉对我们蒋家的军威都会造成一定影响,如此一来哪怕届时凌家军也败了,您这步棋又何尝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北境初尝甜头,必定还会变本加厉,日后又当如何?您继续应允其无休无止的要求?”
随着蒋熙照越来越严肃的语气,蒋太尉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去。面对儿子近乎质问的话,他没有立即作答,却是陷入沉思。
蒋熙照却端起手旁茶盅饮了口茶水,稍作停顿后,面色更加凝重:“爹,您对皇上近两年的举动作何看法?”
蒋太尉一愣,这怎么说着战事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但也轻轻摇头后答道:“皇上近来沉迷女色,疏于政事,这……怕是天下人皆知的了。哎……”
“难道,您就不觉有异?”蒋熙照眼中有精光闪过,唇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等蒋太尉再言已接着道:“若仅是皇上如此倒也罢了,但那凌威也于此时颇有些淡出朝堂之意,是不是太巧了?”
“呵呵……那老匹夫一心为国,曾力谏皇上勤政疏色,可他直来直往地,皇上哪能听得进去。”蒋太尉捻了捻胡须笑道:“凌老匹夫与老夫和左相同为辅政大臣,又受先皇托孤之嘱,怎堪朝廷被皇上三番两次地怒言呵斥,自是寒了心。”
蒋熙照目光深邃地看了蒋太尉一眼,很不以为然却不便多言,只说:“当然,但愿是我想岔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爹,您试想,若皇上与那凌威是在故布疑阵,那必定暗中对朝中诸臣更加留意,您又于此时举荐不力,连北境的小小割据势力都退不了,那……皇上将作何想?”
“这……”蒋太尉心中一跳,赫然站起身问:“如今是不沾染都已经挨身了,这北境之事就算是浑水不趟也趟了!那依你看,此事如何处?”
蒋熙照没有答话,端起茶盅却不饮,默默思索着。
蒋太尉见他如此,便不出声也在心里暗自盘算。
良久后,蒋熙照身侧的一支烛台上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火光突然一亮。
蒋熙照心中亦如火光般豁然大亮,“啪”地一声将茶盅放到桌上,霍地抬头轻喝:“打!”说话间眼中精芒大放。
“真打?”蒋太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问道,若是真打又如何对那帮人交代,这说不过去?
“对,不但要打,还必须得胜!”蒋熙照果断地说了句,严肃地看着蒋太尉道:“爹,您不必担心北境各族。这仗我们是照打不误,但胜后,可奏请皇上划出一块地头作为战后安抚。如此一来,不伤朝廷颜面,又平息北境之乱,也不妨我们与北境各族的交好,但过不了多久,那帮人定会再次发难。我们与北境各族依旧保持暗中联络,若他们有所动静也会先行告知,当然,他们自是希望能与此次一样,表面战败却捞到实际好处。但既然我们可以预先知晓,爹您可于事前向皇上告病,这样一来……”
没等蒋熙照继续说下去,蒋太尉已经明了,拍掌笑道:“好!此计甚妙,真可谓是面面俱到啊。”
“不过,您不可再与北境各族会面,这些个事情吩咐下去就好。”蒋熙照说完见蒋太尉点头后,又侧目说了句:“夜燕,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北境,陈庆那边你看着些,以防出漏子。可好?”
夜燕眼中似是有一抹不舍之色闪过,但很快恢复正常,躬身抱了抱拳答:“大哥吩咐了便是,夜燕自当听命。”
蒋熙照微一点头便不再看他,只对蒋太尉说道:“爹,明日赶早,我们就回京去,这边若有事,夜燕自会回报。”
蒋太尉点头应允,又对夜燕好一番叮嘱,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去了。
深夜,夕雅别庄的一间卧房内,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
蒋熙照躺在床上辗转许久都难以入眠,翻身仰躺着将双手枕在头下,赫然睁眼望着拔步床的雕花隔板喃喃出声:“凌云……北境若是战事再起,你必会前往探视?噢……不,若皇上真是与那凌威在故布疑阵,那么说不定你已经在北境了呢?呵呵……既然是我蒋熙照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断没有失手的道理!棋局已开,我等你……”
似笑非笑的语调,阴郁暗沉的脸色,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让人不禁生起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囧……扫瑞啊,之前家里电断路了,中间熙照的话,后来添加的少了一截。
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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