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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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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黑冰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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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没有动茶杯,张医生自己也没有马上喝,而是开始给杨志段讲一些与尿毒症和肾脏移植手术有关的事。     “上次我也说过,尿毒症被称为‘第二癌症’,其威力可想而知。癌症你知道吧?”     “嗯,知道。”     “现在世界上能够治疗尿毒症的方法只有两个,透析和肾移植。而这两者相比,我推荐你做肾脏移植。首先,做了透析的患者,对水分的摄入必须加以限制,否则会导致浮肿,而且盐分的摄入也是要有一定控制的,这些都非常麻烦。而且一般患者需每周血液透析3次,每次4~5小时,你现在这么年轻,哪有时间啊?你正是在事业中打拼的时候。所以这个方法我认为不怎么样。”     杨志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控制水分与盐分的摄入他听不大懂,不过看来是很麻烦的办法。而且张医生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一周三次每次4~5小时的血液透析确实太占时间了,自己根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     “一般来讲,肾移植是慢性肾功能不全最理想的治疗方法,而且这一次手术后,只需要再自行适应新器官,对自己的生活进行简单调理即可。两三个月后即可恢复正常生活。而且现在肾移植的成功率很高,身体越好的成功率越高。据我的观察,你除了肾有问题之外,心脏、肺脏和肝脏都没有很健康,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子啊。再加上与你的组织配型相性良好的肾源也很普遍,经济负担并不大,我建议你做肾移植。”     杨志段又点了点头。张医生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常常,今年秋天新下的铁观音,别凉了。”     杨志段拿起茶杯喝了两口,问张医生:“那么,万一失败的话,会有什么风险呢?”     这次张医生提高了语调,“不会失败的。”     杨志段还想继续问万一要是失败呢,但是他怎么也张不开嘴,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终于,杨志段眼前一黑,倒向一边。旁边的张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确认杨志段已经昏过去后,满意地笑了笑。这时,外面响起了钟声,是教堂,18下。     杨志段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亮着的盏落地灯放在床头。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在枕头的左手边有一张纸,纸上有字。他拿到眼前,就着落地灯的灯光读了起来。     “亲爱的杨志段先生,你终于醒过来了。想必你现在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吧,那么读完这封信你就全都明白了。首先,请原谅我骗了你。工厂的统一体检,我冒领了你的体检表,然后假装医生给你打电话让你单独来我那里,也就是长寿小区。那么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没错,尿毒症什么的全都是假的。药效大约够两个小时的,你来时是六点钟,所以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了,床左边有个桌子,桌子上面有个小闹表。这个地方很偏僻,所以你也不用呼救。现在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是在这里过一夜再回去。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但还是建议你待一晚上,否则后果自负。为了你能安全回到你那温馨的家——虽然是租的房子——在床底下,我给你准备了一辆折叠自行车。明天早上你从这里出去,左转,顺着仅有的一条路一直走,就能回到市里了,祝你好运。如果你想死的话,灯的下面有把刀。顺便一说,我让你下午把钱给我之后再来我那里,但你没照我说的去做。作为惩罚,我拿走了你的钱包,信用卡也在里面,密码是636352对吧?这点小玩意难不倒我的。不过,我没有找到你的手机,是不是放在家里忘了带来?不管这个,你六点钟来,可能还没有吃完饭呢,放着小闹表的那个桌子上还有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当夜宵吧。不用怕,我没往里面下毒。如果我真想杀你的话,方法多得是。告诉你好了,我不是什么张医生。不知道邪风道人这个名字你有听说过么?     看完这些字,杨志段狠狠地把那张纸摔在地上,立刻跳下床准备离开这里。不过他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把落地灯抬起来,抽出下面的刀拿在手里。     杨志段打开房间的门,外面好像又是一个房间,除了没有东西以外,与刚才那个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杨志段刚刚走进去,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在他的面前,从墙里伸出一个管子——当然他在黑暗中看不到。那管子突然喷出无色的液体,沿一条直线喷到杨志段的脸上。杨志段用双手去挡,但还是弄湿了全身。最多也就三四秒钟的时间便停了下来,杨志段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捡起刚才由于惊吓掉在地上的刀子,准备继续向前走,离开这里。但还没走出两步,他就觉得手臂痒痒。杨志段用右手挠左臂,但越挠越痒,他便加大了力气。左壁的皮肤破了,流出了血,随后肉也像腐烂的西红柿一样流了下来。地上很快腥红一片。脸也很痒,他用已经露出骨头的右手去挠,竟抓到一手殷虹的东西,自己这番血肉模糊的样子,杨志段当然早已看不见了。     伸出那根水管的地方有一个计时器,上面显示着还剩下3小时44分。     “唉,那么急干什么。其实零点之后,那个陷阱就会失效。我说过暂时还不想杀你。不过好歹这喷上就能要命的东西算是研制成功了。”还没进门,从味道上判断,那个穿着屎黄色道袍的自称张医生的人就知道杨志段昨晚迫不及待地触发了机关。     也许是天刚亮,光线的角度问题,地上的冰此时全部呈现出黑色。有些在夜里不知怎么自己裂开,裂痕像一道道伤疤,静静地躺在黑冰身上。一切好像都是死的,一动不动;但一切又好像都是活的,在静静地等待动起来的那一刹那。     不过这些冰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天的寿命了,十二月五日的阳光出奇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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