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一回头,山路婉转,那人的笑容变淡变浅,若隐若现。【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小说网】:。
——有人叶落归根,有人客死他乡。
巧国的王,失道了。
整天面对政务,重复同一件事,对云雀恭弥来说束缚太大了!
三浦春的身上开始布满黑色的斑点,一点一点的侵蚀白皙的皮肤。
云雀恭弥对待臣下越发的暴戾,朝堂之上,只要有一人不顺他的心意,那么便是残酷的刑罚。他不允许有违逆他的人存在。
严酷的法令一条条颁布了出去,国民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开始迁移到其他国家去了。
整个巧国开始混乱,妖魔横行。
百年盛世由盛及衰,这是世界的真理,不过是来的过早了。
翠篁宫的隔院里静静的飘落漫天的桃花,芳菲尽,断人肠。
宫中有些权势的臣子纷纷将送进宫来的儿女带回了家,旁边的栏杆上落下一层灰尘无人擦拭,光线透过窗子昏暗的落进房间。
房里床帐缠绕,缭绕的熏香从远处的鼎炉中飘散开来,细细软软,弥漫在空气里,带着兰花的清幽香气。
红发流水一般的倾泻在床单上,贴身的女怪体贴的把三浦春扶起,替她点了个软垫。
那个女人静静地靠在床头,面色有些苍白,眸子里却清明一片,明亮耀眼的仿佛她最后的生命要燃烧干净了。
浑身雪白的女怪靠着她,低声的呜咽着。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勉强使力拍了拍她,温柔的安抚着。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西蒙颤抖地站在一边,鼻子一酸,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往日那个淡漠理性,优雅贵气,会向自己笑的温柔如水的三浦春,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对仙人的长寿来说,不过才短短的大半个世纪而已。
三浦春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却仍旧努力的朝他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真羞。”
“春!”和三浦相处的日子突然清晰明显了起来,画面上的女人鲜活,却最终敌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的诅咒。西蒙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即将失去的恐惧之中。
一双手温柔的抚上了他的脸,帮他擦去了泪水。三浦春的声音轻柔,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D……”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三浦恹恹的垂下眸子,露出一截苍白的腕子,淡青色的血管暴露出来,脆弱的不可救药。
“我要去杀了云雀,我一定要杀死他!”紧紧握住三浦春冰凉的手,西蒙哽咽着说道,眼睛里闪过嗜血的疯狂。
三浦春弯了弯嘴角,然后脸色一变,止不住的咳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象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别做傻事,D。”她止住咳嗽,气若悬丝,“这是我和恭弥约好的。如果他失道了,在此期间绝对不要来看我。”她的眸子透着粼粼水光,比江南女子的水睑秋瞳更胜一份,脸颊透着诡秘的红晕,竟炙炙生媚。
「朝花夕拾太短,地老天荒太长。我会一直陪着你,直等到死神的来临。」
她尚记得那个时候昏暗的灯火下,伸出手指抚上他的脸庞。细致的一点一点的摩挲记下了那片温暖。
她温柔地看着年少的孩子,淡淡的开口,“不要去找恭弥,我不想让他见到我现在这幅样子。”
“真的很丑。”
她最后一句话彻底止住了少年的念头,
“别让我恨你,D。”
过了几日,三浦春披着一件外衫被女怪抱到院子里透气。
暖洋洋的光芒落在身上,有一种无以复加的温和,天空仿佛泼上一层青釉,清澈的要把世界都承载。
她看着院子里百年前和云雀一起栽种的几树桃花,生机盎然的吐露芬芳。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也是她的名字。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自己决计是熬不过这个春天了。天帝对麒麟的责罚并不漫长,像这样子软弱须臾有时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时间不会太长。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春意尚浅空气里略带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女怪立刻把盖在她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空气里一片沉重强硬的压了下来,三浦春看着随风飘落的花瓣,疲倦的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淡淡的勾起嘴角。
澄晚白过来的时候,三浦春已经陷入了浅眠,眼皮微微掀动带着颤意,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眉宇紧蹙,露在毛毯外的一只手骨节握的泛白,青筋清晰可见。
苍白的皮肤上沾染黑色的斑点,就象是被人用墨汁涂点之后的模样,不似上代塙麟那般可怖,现在她这幅样子就象是浑身被画上了一树墨黑的桃树枝桠。
站在边上的女怪疼惜的将三浦春露在外边的手放到毛毯下,温柔又轻微的拽了拽脖颈边上的毯边,面上带着一眼望穿的哀愁。
女怪从来都是这么敏感的妖魔。【】
轻微的力道却把三浦从噩梦里拖了回来,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蒙,然后见到了不远处的一抹银色,便向那个方向虚弱的笑了笑。
澄晚白没有靠近,只是一身懒散无骨的靠在桃树下,上挑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嘲讽她当初的选择。
“你来啦。”三浦低低的说道,相信对方听力不凡,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她已然没有什么力气大声说话了。
“为了那个男人值得么?”
澄晚白点点头,然后挑眉淡淡的问道。
这一句话从当初她为了云雀恭弥站道了自己的对立面之时,他就一直想问了。他拥有基本天地同寿的时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让他内心麻木。
三浦春轻笑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多的缘故,她的脸上少了许多冷清,带着清丽素净的笑容。
“值得。”
澄晚白没有再说话,移开了视线,伸手接住飘零的桃花。
然后有些唏嘘的轻叹了一声。
“你们真是可悲。”他在说三浦春,同样也是说上一代的塙麟,“成为麒麟,本身就是一件悲惨的事。”
“麒麟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连身体也没了。”
三浦微微一愣,身边的女怪紧握住了她的手,抓着有些生疼,她却不忍放开,只因那双手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她抬眼看去,苍氲低着头,细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些水汽,明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强打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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