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种平静而悲悯的眼神,堵在她要离去的路上。
君珂深深吸口气,压低声音。
“大师,你要拦我?”
“君珂。”梵因传音,“你伤势未愈,好好休息。”
君珂听而不闻,“你为什么要拦我?”
梵因眉头似乎皱了皱,没有说话。
君珂二话不说,从他身侧掠了过去。
掠不了三步,前头月光下,又出现那人衣襟飞洒的影子。
君珂埋头就冲了过去,梵因一双手遥遥隔空,抓住了她的肩井。
“大师!”君珂霍然抬头,“不让我过去,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梵因注视着她,神色宁和,“今天你刚刚告诉过我,世上本无物,不应惹尘埃。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闲得无聊在这里逗我玩。”君珂气极反笑,“大师,等你渡化我做了你门下女弟子,你再和我说,不惹尘埃!”
梵因岿然凝定的眉间忽有异色一闪,像是突然聆听到了天命的声音,趁他这一分神,君珂忽然一偏头,咬住了他的手腕。
齿间触上肌肤,还未用力,各自感觉到冰冷和柔软,还有彼此瞬间混杂的气息。
她的天然花香,他的天生圣洁体息。
君珂呆了呆,牙齿没有继续咬下去,她已经觉得自己郁怒之下的举动,有点过了。
梵因手腕一振,迅速将君珂弹开,用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向后飞退,这回干脆退到数丈开外,离君珂远远的。
君珂脸红了红——被人家怕成这样,实在没脸。
她对背对向自己的梵因躬了躬,唰一下便跑远了。
身后一片沉寂,半晌树后缓缓转出梵因,静静凝视着君珂远去的方向,良久长叹一声。
“不过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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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半夜,君珂在离仁化城二十里处,发现了前一批尧羽卫的踪迹。
那是在一个山坳里,选的地点很安全,很符合尧羽卫的风格。
自然是有人守夜的,只是守夜的位置有点远,甚至背对着最中心的方向。
这点绝对不符合尧羽卫的风格,任何时候,他们都是向日葵,而纳兰述是太阳。
君珂伤势未愈,接连奔波,又在山洞里摸爬滚打,此时一身狼狈,气血两虚,喘息了好一阵子,又把身上整理整齐了,才绕过古里古怪的尧羽卫,趁着黎明前的黑暗,轻飘飘地靠近了纳兰述的帐篷。
黑暗里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
君珂却没有在意,急急忙忙掀开帐篷。
随即,她定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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