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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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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长烟落日孤城闭(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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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荆州弓兵入驻卫辉府城后,老百姓渐渐的觉察到,这伙官兵明显与以往的官兵不同,这伙官兵从不仗势欺人,也从不抢掠财物和民女。虽然彼此语言很难听懂,虽然闪着耀眼光芒的武器看起很吓人,虽然弓兵们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臭脸,但老百姓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愿意与他们亲近。于是,每日操练时,总是有一伙老百姓在旁边围观。当然围观的人群中肯定少不了贼寇的细作以及友军的探子。     荆州弓兵如此受欢迎,林纯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要不是有诸多限制,林纯鸿恨不得令属下每日敲锣打鼓的宣传自己的政策。虽然不能与汉高祖一样约法三章,但林纯鸿绝对不会放过宣传荆州的好机会,他令人将枝江的盛况编成楚地民歌,每日令弓兵传唱。没过多久,整个卫辉府到处飘荡着楚地的民歌,里面全是生活安逸、男欢女爱的一些场景。     既然兵部命令林纯鸿全力防守卫辉府,林纯鸿也没有多事的道理,按照他的打算,官兵能在黄河边上剿灭贼寇最好,万一剿灭失败,贼寇跳出了包围圈,他正好可以衔尾追之,一直追到湖广,赖着不走就是。     林纯鸿认为,整个大明的地方官府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与其剿灭贼寇让其苟延残喘,还不如让贼寇将地方政权搅得稀巴烂,大破而大立。不过,目前贼寇没有立的本事,放眼观之,官府中也未出现这样的人才。也许,大破之后的规矩,还得靠自己来立。     在卫辉府呆了一个多月,林纯鸿几乎已经放弃了主动作战的打算。上次与高迎祥作战后,损失的兵员和物质相当惨重,让林纯鸿认为这样的战争非常不划算,仅仅得到了善战之名,升了点官职,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比例。     有时,林纯鸿甚至想,如果自己当初打定了将北直隶和河南作为自己根基的主意,那么在广平府、顺德府、彰德府和卫辉府绝不会对政事置之不理,没准早就将这四府变成了类似于枝江的地方。     根基太薄弱啊!既然不能支撑更多的兵力,还不如暂时后退一步,待实力更为强大后,再卷土重来。     正当林纯鸿安逸的坐卧卫辉府时,树欲静而风不止,张溥解决了《绿牡丹传奇》事件后,终于想起了林纯鸿,令复社将矛头瞄向林纯鸿,大肆攻击林纯鸿托名明臣,实乃明贼,欺压地方官,混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林纯鸿读到复社才子精妙绝伦的文章后,忍不住大骂:“娄东二张,老子想进取时,不给老子机会,现在老子想休养生息了,又他娘的缠上来!温育仁这个家伙也真他娘的没有,居然被张溥欺负到头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原来,《绿牡丹传奇》在浙江各地上演后,复社成员以为奇耻大辱,纷纷写信给张溥、张采,要求采取果断措施。张溥、张采亲自前往浙江,向担任浙江督学副使的好友黎元宽求援。黎元宽出面,查肆,销毁刊本,追究作者责任。但是碍于温体仁的面子,没有直接处理温育仁,只把温育仁的奴仆当作替罪羊,关进监狱了事。     陆世明见林纯鸿怒火中烧,忍不住劝解道:“大都督何须为此事生气?咱们早就做好了与张溥一斗的准备,现在他们如苍蝇一般撞了上来,岂不正好落入咱们算计之中?再说,这次温体仁明显放了张缚一码,他不事收敛,反而愈加张狂,这人能成什么大事?”     林纯鸿长叹了口气,道:“行事得讲个势,当初贼势浩大,朝廷需要我们去剿匪,咱们闹得再出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朝廷看到贼寇已经被官兵合围在黄河边上,能不能容忍我们闹下去,还得两说!万一紫禁城的那位一时心急,彻查枝江之事,咱们不就处于相当不利的地位?”     林纯义等将领不懂士子相互攻伐之事,但听懂了朱由检有可能彻查枝江秘事,忍不住骂道:“咱们自筹钱粮,流血流汗杀贼,皇帝老儿居然想查,让他查吧,大不了反了!什么狗屁的闯王、闯将,屁本事没有,不也混的风生水起的?咱们会比他们还差?”     这话林纯鸿和陆世明没法接口,他们心里清楚,如果真反了大明,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围堵的官兵拖死,还有可能陷入无休无止的内耗之中,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造反哪是那么好造的?     陆世明紧咬着下嘴唇,苦思良策,半晌,方说道:“不如就让张溥他们先闹着,咱们不还手,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待到贼寇势大,咱们再反击,那时就是闹得天翻地覆,朝廷又能奈我何?”     林纯鸿苦笑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咱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马上令朱之瑜派人到常州走一趟,看瞿式耜能否帮我们一次。”     林纯义被林纯鸿的利益交换观念熏陶已久,脱口问道:“我们能给瞿式耜什么好处?”     林纯鸿皱眉道:“大不了把卖给朝廷的钢弩价格再低点,供应量再大点,东林党一心想安周士朴之位,这个让步已经足够啦……”     林纯鸿刚把复社的事情扔在了一边,紧接着,兵部的命令就传到了荆州弓兵大营,令林纯鸿率兵刻期抵达泌阳县,会同张凤仪、左良玉堵住贼寇的东窜之路。目前,被围堵在黄河北岸的贼寇超过二十万,里面更是大佬云集,高迎祥、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均在其中。     可惜的是,堵住黄河北岸的乃京营总兵王朴,林纯鸿不由得哀叹道:“忙忙碌碌终是一场空,一旦冬天黄河结冰,京营堵得住贼寇么?曹文诏啊,曹文诏,怎么就被调到了大同呢?哎,这建奴和贼寇的配合还真密切……”     林纯鸿无法,立即令麾下两日内做好出兵准备。众将士欢呼雀跃,战争意味着战功,意味着地位,他们哪里晓得邦泰面临的困难?     正当林纯鸿准备离开卫辉府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褚时建,这位是谁?从未听说过啊,林纯鸿本待不见,却被一句话给吸引住:“在下为参将大人的钱袋子而来!”     钱袋子!     林纯鸿赶紧将褚时建迎进帐内。只见褚时建年约三十多,神色倨傲,两眼朝天,迈着八字步,不肯落后林纯鸿半步,始终保持与林纯鸿肩并肩。林纯鸿毫不介意,与士子接触多了,他知道这帮人就这德性,面对武人时,他们有天生的优越感。     不过,褚时建一身青衣收拾得相当整洁,浑身上下见不到一丝皱褶,显然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家伙。     褚时建伸出白皙的双手,端过茶杯,用杯盖在茶水中划了划,吹了几口气,抿了一口,大奇,问道:“这容美绿茶犹如新出的一般,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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