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烨那温和的笑容看在端木琏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耳边听到他那虚弱的声音,更是引得端木琏泪流不止。
皇甫天烨看着他默默流泪的模样,心头一慌,顾不得自己那虚弱的身体,硬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胸前的箭伤岂是那么容易痊愈的,随着他的动作,刚刚才换上的新纱布立马见了红。
“别,别动。”端木琏心头一惊,压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眼圈却是更加红了。
扶着皇甫天烨重新躺下,端木琏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胸前。因为受伤,皇甫天烨的上半身并未穿着衣服,只是用纱布包裹着,除去胸口上那个大伤口,□的手臂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的端木琏心疼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答应了我不会让自己受伤,却还是要让我伤心让我难过?”泪水顺着脸颊不住的掉落,一点一滴都落在皇甫天烨的心头上。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难过了。”抬起左手替他拭去眼泪,因为牵动伤口而让皇甫天烨露出些微痛苦的神情,但他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要安慰眼前的人。
那张数月不见依旧美丽的容颜此刻带着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而自己竟是引起他伤心的罪魁祸首,皇甫天烨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让心爱的人伤心难过。
端木琏抓住他替自己擦拭眼泪的手,紧紧握住,抬起眼直视皇甫天烨,沉声道:“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皇甫天烨怔了怔,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说道:“战场上本就刀箭难防,被流箭所伤,只是伤在胸口,才稍稍严重了些。”皇甫天烨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却不想这样的解释只会让端木琏更为担忧。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上阵?你原本跟我说只是在后方指挥而已,为何要冲在前头?”端木琏满脸哀怨的神色看着皇甫天烨,为他不曾遵允所言的话而感到难过,“你知道我听到你受重伤昏迷的消息时,是何心情吗?那种心碎到仿佛天塌下来般的无助你能够明白嘛?”
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滴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带着灼热般的温度,灼疼了皇甫天烨的心。
“琏。”心疼之下,用力一拉,将人拥入怀里,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只想要安慰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别再哭泣了好吗?”紧紧拥抱着他,皇甫天烨忍着伤口的疼痛,低声安抚着端木琏。
“放开我,这样会压着你的伤口。”端木琏推推皇甫天烨,硬撑着身体不敢压在他身上,那已经染上了一层红的纱布,刺疼了端木琏的双眼,瞧见越来越多的血染红纱布,端木琏惊跳起来,想要去叫太医。
“别走,这点血不碍事的。”皇甫天烨拉住他,不让他叫人进来。
“不行,你没见血又流出来了嘛,你想要我心痛死吗?”端木琏气愤的瞪向皇甫天烨,为他的不知爱惜身体而愤怒。
知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皇甫天烨扬起嘴角,却在端木琏看来那笑容十分让他胸闷气结。指指床头的柜子,道:“里面有金创药跟干净的纱布,你替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好吗?”
端木琏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床头的柜子,对于他近乎讨好求助的语气,舒缓了眉间的褶皱。默默地站起身,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纱布与金创药,重新坐回床边。
瞧见他眼角犹自挂着的泪珠,皇甫天烨替他轻轻拭去,端木琏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给他剪开纱布。
“琏,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天烨看着低头正替自己解纱布的人,这才想起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问题。本该在王府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
端木琏拿着剪刀的手停顿了一下,闷声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现?”
“不,怎么会呢。我很高兴你能陪伴在我的身边,但是溯凤这里战事未了,很不太平,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苦。”皇甫天烨忙解释道。军队的生活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何况是端木琏这样的贵公子。
“我听到你受伤昏迷的消息,心慌意乱之下,还是音珞求得皇上旨意,带着我前来探望你。”想起听闻皇甫天烨受伤昏迷的消息之时,端木琏整个人惊慌失措,以至于连景儿哭了都没有心思去安抚,最后还是皇甫音珞帮着想了办法,他才有机会出京来找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听出他话语里的担忧,溯凤处于东皇的边境,离京陵隔着又岂是十天半个月的路程,这一路从京陵赶过来,期间又是满怀担忧,看着端木琏那眉间浅浅的褶皱,皇甫天烨心疼的说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端木琏抬眼看他,“知道会让我担心,就别再不顾及自身了好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跟景儿,为了我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皇甫天烨点点头,“为了你们,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轻轻抓住他的手,皇甫天烨郑重道。
“连你也不在王府,那景儿他……”一想到儿子,皇甫天烨担忧起来。
端木琏想到被自己留在府里的儿子,眼露忧色,“景儿我让曦梦代为照顾,应该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皇甫天烨又岂会不明白自己那宝贝儿子的脾气,景儿尚小,一下子双亲都不在身边,只怕有的哭闹。
端木琏不语,抽回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纱布全部除去,露出胸口那深深的一个伤口,翻卷的肉与暗红的鲜血看的端木琏心痛不已,忍着眼眶中未落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替他换好纱布。看到他因为疼痛,额迹渗出些许汗水,端木琏拿着干净的帕子替他一一拭去。
皇甫天烨瞥见他眉间淡淡的疲惫,心疼道:“上来休息一会吧,若是你累着了,我会心疼。”说着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些许床位让端木琏躺上来。
端木琏确实疲惫,怀着忧虑一路赶来,精神早已超过负荷,现在见着皇甫天烨,也微微安下心来。两人并肩躺着,鼻间除去淡淡的血腥,那另一道让他安心的味道伴在身边,端木琏忍不住闭上眼陷入睡眠。
皇甫天烨侧头看着端木琏,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却惊见他突然睁开眼。
皇甫天烨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端木琏惊坐起来,心慌手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着自己说道:“天烨,这是你写的吗?”
端木琏刚微微阖上眼,心头一跳,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这才急急忙忙的起身,手中拿着的信封是他离开王府之时特地带在身上的,只为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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