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知道父亲畏寒,但父亲却也喜欢在寒冷的天气里,站在外头,望着远方,即使母亲上前劝他回屋,他都依旧驻足。
听明帝的口气,想必是父亲年轻之时的习惯。端木琏如是想着,静立于下首。
接连三日入宫请安,端木琏一直话语稀少。本就不善言辞的他,面对不熟悉的人,更是不知如何接话,基本上是被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好在皇甫天烨瞧出他的不善应对,时不时的替他将话题接过,免去他不少不知所措的回答。
这一日,请安结束后,皇甫天烨被明帝叫去御书房,独留下端木琏一人面对容妃。
而皇甫音珞早早被容妃赶去跟太傅学习,失了留下作陪的机会。他倒是对新嫂子很有好感,除了头一回懒床没来,之后倒是每日必到。而有了他,请安也变得轻松多了。
屋里的宫女太监都被容妃挥退,只留宝儿伺候。
脸上的笑容自明帝离去,就被敛去。容妃指着桌上放置的东西,对端木琏淡淡的说道:“你跟天烨明日要去侯府,将这些东西带上。”
“这些……”端木琏面露疑惑。
对于容妃一下子冷却下来的热情,他倒是并无异样。任谁的儿子娶了一个男人当妻子,都不会有何好脸色。这几日容妃对自己的温柔,想必也只是碍于明帝在场,这才一直装作亲和吧。现如今少了明帝与皇甫天烨在场,她亦不需要时刻装作热情对待自己。
“这些都是皇上吩咐准备的。”容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送于你父亲的东西。”
见他不懂神色,低眉垂首,容妃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张清丽的容颜。
“你们很像,只不过却都不得我喜欢。”神色清冷,一张秀美的容颜却因为此刻的冷冽显得有些骇人。
端木琏内心大惊,并不懂她口中的意思,却能够从那双美目中看清内里的怨恨,虽浅,却不容忽视。
“我虽不喜欢你,但毕竟你是皇上由赐婚于天烨的正妻,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松开挟制他下巴的手,容妃收起脸上的不喜之色,“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用不着让我来教你吧。”
“儿臣明白。”下巴隐隐作痛,但他并未伸手去揉,只是怕会留下淤痕,刚刚容妃的手劲并不小。
容妃眯着眼,高坐上堂,有些鄙夷的开口:“你只是妻,该自称什么,难道还要我提醒吗?”
闻言,端木琏一怔,咬着唇不语。
“虽说你是一名男子,但与正常女子又有多大区别。少了让女子烦心的月事,却能够如女子一般生育,你们端木一族,确实不同凡响。”
似褒实贬的一句话听在端木琏的耳中,宛如一根巨刺狠狠的扎在心口,惨白着一张脸,微启的双唇动了动,却又难以成句。
“臣……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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