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寿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途个热闹劲儿。人越多越热闹,远方有客不辞千里的来,作为主人自然不好拒之于门外。
像这一队人这般,没有收到请帖,只听了消息便前来祝寿的人,其实并不少。而对待他们,陆府的门房都本着和气生财的意思,即便不带着贺礼,也可以在偏院多加一副碗筷。毕竟以陆家的家底,倒也不至于在这上头打醋。
在这种场合中蹭吃蹭喝的人不少,但远从神都来的这一队人,却带了整整两车的大礼。
报唱的人看着那打儿厚厚的礼单,以及灯火下那两大车因为沉重而压出的车辙印,眼睛不免有些发直。这种大手笔,即便是在今日的主客中,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自家老将军到底是在哪里认识这样一个多金的主,说是护卫,以前为何又没有听说过?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门房早已不敢怠慢,赔笑着唤人牵了马,又亲自将这队人往门里迎。
报唱的人这才将注意力从那厚打礼单中收回来,有些小意的问那为首之人:“敢问郎君姓名?”
“哦,”那白衣白马的男子柔和的笑起来,“我姓穆,叫穆子秋。”
……
……
海鲨帮这个名字在淮扬一地传的极广,而久混在道上的人,怕是远在天南海北的都要知道上一些。
原来有那么一句老话,虽然朴素了些,却说出了一定的道理——凡有私盐处,必有海鲨帮。
贩私盐被道上人叫做走砂子,这种事情。自从有官盐那日便有人在做,做到如今这个时候,早就摆脱了那小来小去的格局,从朝中的达官贵人,到民间的富户豪商,不知多少人牵扯在这个利益链中。不可拆分了。
海鲨帮虽然出名。却不代表穆子秋这个名字出名。
江湖上流传甚广的,只是玉面修罗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只知道海鲨帮的帮主姓穆,名字是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所以陆府的门房与报唱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将穆子秋一行人当做是府上的贵客。接引了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还望小哥让我见陆老将军一面,家父有些祝贺的话。希望我能够当面说。”穆子秋话语温柔,那张秀美的面庞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门房想着那厚厚的礼单,此时再看着穆子秋脸上的笑容,自然不好拒绝什么,笑着应下了。
没有请帖,按道理来讲,也只能轮上偏院的一个席位。正宴那边的席位是有数的。门房一时间找不到管家,此时只好有些尴尬的指引穆子秋坐了。口中不断说着些表示歉意的话,并保证自己立马去找管家,在正席那面再安排一个席位出来。
穆子秋淡笑着谢过,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喜之情。
门房擦着汗离开,心底感谢着穆子秋的宽宏大量,不敢再耽搁什么,飞快的找管家去了。
偏院的宴席自然要简单许多,不少人都是来蹭吃蹭喝的老乡,口里说上一句祝福的好话,就能平白吃一顿宴席,但为了这个,今日来陆府的人就不少。
这时的偏院可谓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大多数人只是一门心思的找个好位置,准备在开席之后大快朵颐一番。
还有在这里见到不少熟人的,这时候老张老李的打着招呼,互相拱拱手,说上两句闲话。
而置于人群当中的穆子秋,并没有和旁边人闲聊的心思,他随意喝了一口酒,便站起身来,问出恭之所在何处。
端茶送水的小仆早就看到了门房对他的殷勤,所以这时也不敢大意,仔仔细细的指引了方向,并询问是否需要有人带路。
穆子秋摇头谢过那小仆,示意跟他同行的属下们在此等候,便一个人向着陆府深处飘然而去。
外表温吞如玉的男子,自然不是真正的如玉君子。询问出恭之所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真需要出恭。
穆子秋淡笑着向陆府庭院深处走去,每次迎面遇到陆府忙碌的下人,他都会微笑着点一点头。
下人们看着穆子秋自然而然的姿态,都以为他是与自家相熟的郎君,都会在相遇时侧身避让,行上一礼。甚至有不少丫鬟被穆子秋的笑容弄得面颊发烫,微羞着低头离开。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只要你做的理所当然,旁人看在眼中,便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于是乎,穆子秋一路上在陆府中随意走动,竟没有任何人上前询问或是质疑。他便像是走在自家的庭院中一般,闲庭信步,不急不躁。
找到了客房的所在,穆子秋随手拦住一个端着盘子的婢女,微笑着询问:“麻烦问一下,骆霓裳骆娘子的房间在哪里?”
那婢女被穆子秋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间只知呆呆的看着,有些愣怔。
穆子秋也不恼,只是继续温和的笑着,不急不躁的等待。
婢女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秀美容颜上柔和的笑意,面颊染上了一旁喜庆红烛的颜色。
“就是这间。”婢女微羞的低下头来,黑色的发丝垂在嘴角边,“不过如今骆娘子应当在她三哥的房中,就在隔壁。”
“多谢。”穆子秋微躬了身子道谢,便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让人如沐春风。
然后他就走了过去,那姿态仍旧理所当然。
婢女看着那个停在房门口敲门的背影,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不敢再有什么旁的心思,咬了咬下唇快步离开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想起,在这样喧闹的夜里并不如何突兀。
“请进。”
屋内的江宁很快的应答了下来,她早已听到了外面院子里的对话,只觉得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却又猜不到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大门被推开。屋内的烛光洒落出来,与月光融到了一处去。那个温润的男子便站在那里,柔和的气度似乎将有些清冷的月光都缓和下来,于是夏末的夜风也旖旎起来。
而屋内,江宁和江自文全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
……
今日的寿宴。最出风头的不是郑老带来的五十年陈酿。也不是李老带来的一串南海珍珠,而是一幅经过了细致装裱,简单挂在正堂上的一幅“寿”字。
便是这些久经沙场不怎么懂得字画的武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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