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窦阿蔻的肚子愈发大了,本来还能和傅九辛每天出去散散步,现在没走几步就喘得厉害,身子又沉腰又酸软,两只小腿水肿得厉害。傅九辛便向老大夫讨教,学了一套按摩穴位的方法,每夜给窦阿蔻揉腿,夜夜都不落下。
这样一直按摩到腊月里,算算日子,窦阿蔻也马上要生产了。徐离忍派人在毫辉城开采石脂的工作也没中断,但自那次送荔枝后,便再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大约是死了心。
这日到了腊八,几个姨娘大清早的就起来煮了腊八粥,白米里放了红枣葡萄干金丝银丝等,又香糯又甘甜,一家人围在圆桌旁稀哩呼噜喝粥。
窦阿蔻喝下一碗,忽然觉得小腹有点酸痛,紧接着两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心里一惊,心想不是吧,难道刚喝了粥,就小解了么,窦阿蔻觉得很难为情,脸上绯红一片,推开碗想离开饭桌。
她一动,旁边的傅九辛也立刻动了起来,一把扶住她,关切地问:“阿蔻,你要去哪里?”
窦阿蔻第一次觉得傅九辛的无微不至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她支支吾吾地扭捏了一会儿,觉得那液体都流到了小腿了,急得直想哭。
几个姨娘到底是过来人,一看窦阿蔻那样子,就意识到了什么,又注意到窦阿蔻别扭的站姿,一下子就把目光集中到她腿间,这才看到她的裙子都被羊水浸湿了。
三姨娘第一个反应过来:“羊水破了!要生了!”
一刹那间,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女人却立刻身经百战似的跳起来,十分有条理地各自去忙各自的,有的去烧水,有的去准备干净剪刀和布巾,有的去扶窦阿蔻,三姨娘见傅九辛还呆呆立在那儿,顿时吼了一声:“去请稳婆来!”
咔哒一下,僵立的傅先生裂开了一条缝,终于回过神来,一跃而起,朝门外冲去。
稳婆是龙凤镇上最有经验的一个,窦家早和她说好了,她估算着窦阿蔻生产也就这两天了,所以提早做了准备,傅九辛一冲进来,她就知道要生了,提了药箱就和傅九辛一道出门。
到了窦家的时候,窦阿蔻早被安排躺到了内室,傅九辛脚步不停地想冲进去,被窦进财一把拉住,吹胡子瞪眼道:“娘们生娃,你进去干啥!”
妇人生产,按理说男子的确不该在场,傅九辛再心急如焚,也不得不留在外头,明知道看不见,还是忍不住伸着脖子朝那放下的帘子里头瞧。
这时候,窦进财充分体验到了他作为老丈人以及过来人的双重优势。窦老爷怡然自得地吸着烟管,拍了拍傅九辛,示意坐立不安的他坐下,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道:“又不是你生,你急也没用,坐下来!”
傅九辛很心焦,但又没法子,窦老爷制造的烟雾腾腾更增加了一种扑朔迷离的紧张感,他看不见什么,只能竖起耳朵听,里头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窦阿蔻一早听人说过,生孩子是件十分痛苦的事,相当于鬼门关前走一圈,她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在腹部,心里很恐惧。可出乎意料的,她却并没有感到很痛,只是偶尔有一阵阵紧缩的痛,但尚能忍受。
稳婆让她张嘴,放了一块布巾在她嘴里让她咬紧,然后让她曲起双腿张开,在她大张的腿间盖了一块白布,然后指导她不断地呼吸与放松。
窦阿蔻还在想,生孩子也就这么回事嘛,一点儿都不痛,下一瞬,一阵撕裂血肉的剧痛猛地从下|体传来,她痛得猝不及防,牙关一下子咬紧,深深陷进布巾柔软的布料里。
紧接着,她发现起先这一阵痛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更剧烈的痛楚如同波浪一般,一波一波朝她袭来,连一点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很快窦阿蔻就没有精力想别的了,她紧紧咬着布巾,喉咙里滚出一阵一阵的呻吟与嘶吼,耳边只有稳婆镇定的声音:“用力!”
她满头是汗,眼前一片模糊,眨了眨眼,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泪水流了满脸,稳婆还在催促她用力,可窦阿蔻觉得自己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剧烈而浓重的疲惫令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的布巾显得既累赘又多余,她听到稳婆惊喜地叫:“头出来了,再加把力!”
窦阿蔻把心一横,用舌头推掉口中布巾,用力吸了几口气,憋足了劲继续使力,随着一下一下的发力,没有了布巾阻碍的痛叫一声声自她口中发出。
当窦阿蔻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传出来时,傅九辛几乎是从椅子上惊跳而起,他想也不想地往里头冲,窦进财还来不及拉住他,他便一头和帘子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是三姨娘,端了一脸盆的血水正准备出来倒,不妨被傅九辛一撞,顿时满满一盆脏水全数泼洒到了傅九辛身上。
傅九辛一怔,看着自己白衣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浑身一震,像是腊月里兜头一盆冰水,从头冷到了脚。就那么迟疑的一瞬间,他被三姨娘一掌推了出去:“九辛!你出去,听话!阿蔻没事的!”
这当儿窦进财也从后头赶了过来,一把勒住傅九辛,喝道:“别去捣乱!里头是女人家的事!你赶紧去换身衣裳吧!”
傅九辛怔怔地点了点头,他身上那一盆血水甚至还是温热的,那么多血,从窦阿蔻体内涌出的血……傅九辛呆呆地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里头窦阿蔻又是一声尖叫,这回她似乎咬着牙关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傅九辛却听得很清晰,那是“先生”,窦阿蔻在痛苦挣扎中叫着先生。
傅九辛立刻转身,冲了几步,看到面色如铁警告地看着他的窦进财和忙碌地进进出出的姨娘们,又一下子停了下来。里头窦阿蔻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傅九辛面色苍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生孩子的人是他。
他挫败地在窦进财旁边坐下,突然抓住窦进财:“别让阿蔻生了,我们不生了!”
这话刚好被掀帘子出来的稳婆听到,立时唾道:“呸!不吉利的话少说!孩子大半个都出来了,你说不生就不生啊?”
像是要应征她的话似的,话音刚落,里头一声嘹亮的啼哭冲破冬日里阴霾的阴云,迎来了这天里的第一缕暖阳。
窦阿蔻刚才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腰身再也挺不住,跌到厚实的褥子里,她全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分不清是血是泪还是汗。三姨娘在一边给刚出生的孩子剪脐带擦血迹,麻利地包裹在襁褓里,而后把孩子凑到窦阿蔻眼前:“阿蔻,快看,孩子出来了,是个小九辛。”
窦阿蔻只来得及扫过一眼,才将将看清婴儿皱巴巴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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