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着她迅速褪色苍白的脸,她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星星点点溅在青色的被面上。
窦阿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问傅九辛,又像是在问自己:“什么?”
“陈伯!”傅九辛喊。
“在。”陈伯应声而入,看着地下狼狈的窦阿蔻,“窦小姐,请走吧。”
窦阿蔻忽然醒了,发疯一般地冲傅九辛喊:“阿辛!阿辛!是我啊!”
你不认识我了吗,他的阿辛怎么会这样对她!
陈伯不耐,抓着她散乱的长发往屋外拖,窦阿蔻十指抓着地面,匍匐在地,扬起头来哭喊:“阿辛!我疼!我疼!”
于灰败绝望中昂起的脖颈,弯成了一个凛然的弧度。
她于破碎纷乱中想,大概是她的喜欢亵渎了他?大概是作为既是兄妹又是师徒的关系,她的喜欢让他恶心?
她的泪珠滚滚而下,哭喊着:“先生!我不敢了!我不喊你阿辛了,我也不敢喜欢你了!先生!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她不奢求了,她只要从前那个先生就够了!
门槛极高,窦阿蔻被生生拖了出去,柔软的腰间重重地磕过冷硬的地。她痛得一下子哑了声,泪水呛进喉咙,咳嗽个不停。
窦阿蔻的耳边嗡嗡乱响,她用尽了全力咳嗽,心里绝望地想,不如把心肝都一同咳出来罢!
屋里的那个男人始终静静地看着,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窦小姐,自重。你这从小爱往男人床上爬的习惯,还改不掉么?你以为这里仍是窦府吗?”
啊啊……是啊!
这里早不是窦府了。
窦阿蔻早不是那个娇宠一身的窦家千金了。
先生也早不是那个捡回来的少年了。
他是司幽国少主。
她又是什么呢?
她真贱啊。
屋外早有听闻动静的人在远处探头探脑地看热闹。秋客他们十三个人,一看是窦阿蔻被拖出来,心里立刻暗道不好。想上去帮忙,却被陈伯一一盯了回去,最有办法的苏洛阳又被派去了外面,他们只能束手无策地干着急。
窦阿蔻被泪水迷了双眼,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像是要把整个心都溺葬其中。
陈伯下手极重,窦阿蔻半睁着眼,双手摸到自己腰侧,那里,是徐离忍送她的刀。
她拼尽全力,速度极快,刀出鞘,划出一个满月的弧度,惊呼声中,她被陈伯攥在手里的长发齐齐而断,飘飘摇摇落了一地。
陈伯怔愣的瞬间,窦阿蔻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了。
见她手里拿着刀,陈伯霎时杀气四溢,一掌袭了过去,窦阿蔻根本来不及躲闪。
“阿蔻小心!”秋客眼疾,顺手弹出一颗石子,点了窦阿蔻的穴,窦阿蔻身子一歪,堪堪躲过了陈伯那一掌。陈伯凌厉的掌风自她的耳侧飞过,窦阿蔻只觉得右耳一阵剧痛,她茫茫然然地想,大概是仅存的那个耳环,也被扯走了。
她倒在地上,沾血的耳环正落在前方。她想去捡,却被人一脚踢了开去。
她终究是留不住了。
留不住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