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窦阿蔻已经学会了不挑食,吃得干干净净,像是吃鸡腿一般香甜。
她听到牢笼外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这个牢里每天都有人进来,也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她也只当是又送进一个女囚,继续吃着她的饭。
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牢门口停下了,一双缠着龙纹的金丝麂皮靴停在她面前。
窦阿蔻吞下嘴里最后一口饭,抬头一看。
“豆芽菜,你瘦了不少嘛。”徐离忍眼中暗含讥笑,叉起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她。
“徐离忍?”几个姨娘一同叫出声来。
窦阿蔻却猛然发现不对劲之处,徐离忍身着黑色冕服,袖口领口处都缠了金色的龙纹,衣襟上一条狰狞的五爪真龙正张牙舞爪腾云驾雾。
她很小的时候,跟随窦进财赴过宫里一次宴会,隔着热闹的人群,远远地见过一次煌太祖,身上穿的,也正是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制式。
她瞪圆了眼睛:“徐离,你是徐离……谦?”
徐离谦吃惊地看她一眼,想不到这傻子还有些脑子嘛。
他点头:“正是。二太子徐离谦,自幼体弱多病久居深宫,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人,谁会去记得他,你说是不是?”
十九年来的遗憾,宫中一隅被人遗忘的角落,被遗弃的人挣扎着求一个生存。
今时今日,终于被他做到了。不枉他在外改名为徐离忍,忍了十九年,也该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他展开宽大垂地的袖子:“孤,是这天下的王!”
窦阿蔻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饭菜成了石头,坠在腹中沉甸甸的,这十天里,她在牢中彷徨无措,外头却已是风云变幻翻天覆地。
她灵犀突现,脑中那些纷乱的线索思绪快速地串成了一条线:“爹真正支持的,是你?”
窦进财假意归顺徐离持,实则暗中支持徐离谦。想必在盆栽上下毒,也是徐离谦授意的。徐离持在窦家买了毒盆栽送给煌太祖,自然被认为是有意弑父夺权,而后被罢黜太子之位——这也是煌太祖临死前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徐离持被贬被黜,煌太祖又驾崩了,东宫无主,徐离谦顺理成章一承大统,登上天子之位,整个计划严丝合缝完美无缺,独独却只窦家一家做了炮灰。
三姨娘也想到了这点,她疯了一般扑到牢门上:“徐……皇上!我窦家虽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既站在了皇上这一边,就绝对没有谋逆之心,皇上可要明察啊!”
窦阿蔻也醒悟过来:“徐离,那你快放我们出去啊。”
徐离忍点头:“孤,正是来带你出去的。”
窦阿蔻一怔:“我?不是我们?”
“自然。只带你一人,你的姨娘和父亲,恐怕还要委屈一些时日,再在这牢里待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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