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窦阿蔻缩在他身下,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他。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上街去玩,被一群小混混堵在死胡同里欺负,先生也是这样护在她身上,任凭那些人的拳脚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小,先生尽管比窦阿蔻大五岁,也只有一副瘦弱的身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用这幅瘦弱的身躯,硬是为她撑起了一个天地。
“阿辛……”窦阿蔻在傅九辛身下哭了,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碎在地板上,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叫傅九辛:“阿辛,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阿辛,我没有和徐离那个……”
傅九辛神色一动,他有多久没有听到窦阿蔻这样唤他了。
窦进财有一种古怪的错觉,好像傅九辛和窦阿蔻这一对才是被他棒打鸳鸯的小儿女,那那个徐离忍呢?
窦老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陡然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他咕咕哝哝地把靴子穿好,觉得很尴尬。
傅九辛见窦进财怒火平息了,立起身来,平静道:“小姐,罚临女戒五遍。”
窦阿蔻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他:“那先生呢?”
“我去祠堂自请责罚。我没有把小姐教好,是我失职了。”
窦阿蔻急了:“先生,先生和你没关系的,是我的错,要跪也是我去跪……”
傅九辛压根不理她,起了身,退出门去。
窦阿蔻愣愣地看着他走远,三姨娘连忙过来扶她:“起来,起来,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地板阴凉,小心寒气入体。”
然后又劝窦进财:“老爷,阿蔻自己有分寸有拿捏的。再说这不是没出什么大事么。”
窦进财哼了一声:“下不为例。”就被几个姨娘娇笑着拥出门了。
窦阿蔻看着窦进财走远,一骨碌爬起来,擦了擦脸,溜到祠堂里去了。
祠堂里,傅九辛果然跪着。他闭着眼,神色平静,对窦阿蔻的到来不作任何反应。
窦阿蔻小心翼翼地扯他衣角:“先生,我错了。”
傅九辛不为所动。
窦阿蔻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戒尺:“先生,你罚我好了。”
那是小时候傅九辛罚窦阿蔻的戒尺。傅九辛虽然平日宠窦阿蔻,但该罚的时候绝不手软,窦阿蔻没少被打哭过。
傅九辛睁开眼,看了一眼戒尺,重又闭上。
窦阿蔻很惶恐。生气的先生她不怕,但她害怕不说话的先生。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傅九辛身边:“先生,那我陪你。你跪多久我就陪多久。”
傅九辛还是没搭理她。
窦阿蔻跪了不过半刻钟,就坐不住了,她动来动去,一下子剥剥指甲,一下子又哀求几句,后来连肚子都开始叫了。
傅九辛神色镇定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将两个时辰跪完,这才回头看窦阿蔻,窦阿蔻本来已经在打盹了,听到傅九辛起身的动静,一个激灵醒过来:“先生!”
傅九辛淡淡看她:“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窦阿蔻连连摆手。
她是真的不敢了,自己做错事,却要连累先生受罚,窦阿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傅九辛点头,想站起来,却因跪得太久,一个踉跄又要摔下去,窦阿蔻扑过去扶住他,两人刚好抱了一个满怀。
果然还是先生的味道最好闻。窦阿蔻抱着傅九辛,乐呵呵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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