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修长得如同一杆修竹。
他踏进涎芳堂的时候,众多女弟子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睛在傅九辛的身段上溜了一圈,像是在看一只活色生香的鸡腿。
窦阿蔻注意到了这个异状,心里有点不乐意。她觉得先生合该是她的先生,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先生的腰也是她的腰,其他人不能看。
她的先生在堂内逡巡一圈,找到了窦阿蔻坐的圆桌,便端了瓷碗落座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窦阿蔻在城内交好的人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师兄顾怀璧,师姐唐寻真,还有她的先生傅九辛。只可惜顾怀璧和唐寻真却不是酒肉散人的徒弟,而是城主明空散人的入室弟子,平常也不能总陪着窦阿蔻。
他们刚落座,唐寻真也来了,四个人恰好坐满一桌,三个人六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傅九辛看。傅九辛在三个吃货穷凶极恶的目光下,不急不慢地自包袱里拿出一个食盒来:“喏,你爹特意嘱咐厨娘给你熬煮的腊八粥,我刚才去热过了。”
“哦呀!”窦阿蔻喜滋滋地看着傅九辛给在座的四个人分食,分到她那个碗里时,傅九辛到底是偏心,手腕不动声色地一抖,窦阿蔻这碗粥里的料就特别多。
窦家是皇商,有钱。这腊八粥不同民间那些只加干果杂粮,而是特意加了上等奶油,金糕,青红丝等,软糯滋润,入口即化。
窦阿蔻很想一张脸都埋到碗里去,却被傅九辛用筷子敲了敲手:“小姐,仪容。”
窦阿蔻泪流满面,只得端起架子,小口小口地斯文喝粥。不多时,整个涎芳堂稀哩呼噜喝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此起彼伏。
在这样其乐融融的喝粥声里,大门被踢开的声音就显得尤其不和谐。
涎芳堂里都是练家子,大门刚打开,所有人都快速地扔下了碗,手按到腰间,准备拔剑的拔剑,丢暗器的丢暗器,挥鞭的挥鞭,趁众人都看向门外的时候去偷别人碗里的红枣的……嗯?喔,那是窦阿蔻。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在意众人如临大敌一般的虎视眈眈,他兀自乐着,冲窦阿蔻和傅九辛叫:“徒儿们!看师父我买了个什么回来!”
门外那个披头散发状似癫狂的老头子,正是酒肉散人。
他一般不回城,如果回了城,就肯定是买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城养。上一回他牵了一只螃蟹,再上一回他买了一箱大力丸,这一回……
熟知酒肉散人习惯的众人齐齐往他身后看去,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是正在偷傅九辛碗里红枣的窦阿蔻也停了筷子,抻长了脖子探头看去,然后她的眼直了。
门外是一个男人,生了一张艳丽至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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