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
裴明站在黑夜中,什么也看不到。请记住我】。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到处一片漆黑,分不清哪是地面哪是天空。
“这是什么地方?”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脚下轻飘飘的,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彷徨无措时,就听不远处有人交谈:
“原想着要用到风_月宝鉴了,没想跳出个异数来,那贾瑞的气数非但未尽反而愈加旺盛起来,岂不有违天道?就连那林如海父女的气运也变得面目全非。这魂魄到底是什么来头,怎的跑来多事?”
“据说这个魂魄不是此间的,来到这里也是巧合。”
“哼,什么巧合!待我把他打散了。”
“道兄莫妄动,这个魂魄地府那边来打过招呼了,咱们就这样动了手,也不好交代。道之本心在于顺承自然,若是他妄图破坏,到时候就算咱们不动手也有来收他的……”
声音渐渐走远,裴明却惊出一头冷汗,那个异数说的就是自己?最后那人的话透着警示,是在告诫他不要妄改书中人物的命运吗?
裴明正想着,就觉身上有些温热发痒,睁开眼睛。趁着灯光,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不觉出口道:“明轩——”声音又干又哑,浑不似自己说的。
冯紫英正给他掖被角,听见裴明出声,手顿在那里,嘴动了下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张友士走过来摸着他的腕脉好一会儿,欣慰笑着说了几句话。
至于说的什么裴明没听清,只觉得浑身很累,脑子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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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
“什么?真醒了?”叶妈妈手里一抖,碗碟摔在地上。
秋成笑着回道:“方才是冯少爷叫人传的口信,说是一醒了就喊饿,打着滚的要吃您做的红烧蹄髈呢。”
叶妈妈原含着泪,听她这话顿时禁不住笑骂道:“这臭小子,大病初愈的还要吃这些个油腻的,故意惹老娘生气呢。”
说着她又着急起来,什么要熬粥啊,还得做些小菜啊,激动的停不下来。
秋成、春喜两个也跟着凑热闹,倒是把正经的厨娘给挤到一边去了。
老张头劈劈啪啪的放了一大串鞭炮去晦气,引得邻居都来问出了什么喜事,他笑呵呵的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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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过头的孩子吃什么都香。(请记住我
裴明捧着碗喝得那叫一个欢。
舔舔嘴角米粒,小咸菜咬得咯吱咯吱响,毫不客气的冲对面的人,“再来一碗。”
冯紫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肚子好像已经满了,偷眼觑向食盒那边,可是还想吃~
“好吧,我饱了。”裴明讪讪放下空碗。
冯紫英到底没抗住那直勾勾水汪汪的眼神,又盛了小半碗,“一会儿记得下床走走,免得积住了食。”
“明轩,你真是好人!”裴明眉开眼笑。
你鉴别好人的标准还真低,冯紫英抿着唇笑起来。
裴明因为脑袋里的旧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出屋,冯紫英扶着他从内室到外厅再回来就这么来回溜达。圈下来,裴明已经气喘嘘嘘出了一头汗。
冯紫英看在眼里,心中黯然。
裴明知他自责,也不说破,只浑不在意的嚷嚷道:“半个多月没洗澡了头发都糊成饼子了,这回说什么都得洗洗,不然待会儿去拜谢礼亲王,还不把人家熏晕过去?”
水瑄最近却没工夫见他,临近年关,皇帝给几个皇子都派了些差事,一个个忙得煞有其事,就是要拿裴明出气的闵郡王水珩也暂时歇了心思,一心在皇帝老爹面前表现起来。
裴明对于自己成为礼亲王妃义弟一事受宠若惊,细想之下又觉得这事有点不合常理,不管是为了撞伤他而作出弥补,还是急于要收服紫英,这种方式未免过了,后面竟又拿出先皇后留下的紫叶金莲,这个人情简直太大了,也难怪紫英下决心全心效忠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他。
冯紫英看他若有所思的脸色不大好,也不忙着问话,顺手将火笼边上烤着的橘子捡了最大卖相最好的塞进裴明手里,“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裴明似被烫手的橘子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笑着道谢,顺手拨开金灿灿的橘皮,丢一瓣进嘴里,干涩的嘴里被酸酸的甜意烫得牙根发软。
他没说别的,只是表达了一点对王妃“义弟”的疑虑。
冯紫英虽对此事也有不解,却还是安慰他道:“这事是王爷提的,那晚王妃也来看过一次,一见你就说你长得像他英年早逝的六弟,就同意了。我当时见她很是吃惊,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不是作假。到底对你有些好处,若你不愿意,咱们……”
裴明摇头,不愿意?他有资格么?
只有能认清现实的人才能活得更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争取或者躲避得来的。
冯紫英比他更清楚明白这个规则,却仍一心顾及他的感受,这份体贴不能不让他动容。
“其实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那晚也是我走得急了忘了看路,说起来还要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呢。”
裴明浅浅的笑,脸色因为气血不足而略显苍白,额头上一处寸长的结痂更加醒目。
紫英又想起那夜的大雪,洁白的雪地里殷着一大片鲜红的颜色,张友士差点令他绝望的诊断,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搂住裴明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沉默了一会儿,“让你受委屈了。”
裴明笑:“也算不上委屈,至少我临跑前把他打成了猪头,也算是出了点子气,唉,我还想在他脸上画个乌龟来着,可惜手边没笔。”
语气中很是遗憾。
冯二:“……”
你要真画上了,他家那个皇帝老子就该找你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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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坐在浴桶里,微倾着头,任由紫英在他头上搓揉,浑身舒服的直哼哼。
水有点冷了,冯紫英出去提热水。裴明唔了一声,靠着浴桶边缘打瞌睡。
门忽然开了,裴明闭着眼睛,只当是紫英回来了。
忽然觉得那脚步声有些陌生,扒着桶沿向外张望。
隔着半透明的帐幔,裴明不由一愣,这人跟紫英差不多高,脚步更稳健有力,整个人如同尚未出鞘的古剑,神完气足中掩着无尽的锋芒。就像草原上狩猎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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