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趾泉下有溪,溪畔有桃()。漫野的野毛桃仿佛永远都不会成熟一般,直到枯萎时都维持着翠翠的碧色,惹人垂怜。
这碧色的野毛桃却入不得口。无人照料,流出的汁液永远都酸涩难以下咽,年年如是。
却没人厌烦这缀满枝头的桃,似乎有了它,玉趾泉下的浅潭才显得更幽碧。
色泽润碧的毛桃上有根根浅浅的茸毛,像是少女肌肤上的细密汗毛。傍晚的玉趾泉氤氲着雾气,野毛桃沾上这雾气,从上到下都透着晶莹的润色,越发像一个肤若凝脂的姑娘。
“这桃真可爱——”女人都爱晶莹剔透的东西,包括这沾了雾气的野毛桃。裴娜穿梭在密集的桃林里,看看这颗摸摸那颗,看的爱不释手,“绿绿的,像是玛瑙一样,都不忍心把他们摘下来()。”
说是不忍心,她到底摘下一颗捧在手心里。翠绿的桃与姑娘白皙粉嫩的手心相映成趣,如一幅名家的油画,美的挑不出瑕疵。
葱段般剔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桃上的茸毛,一点一点的将它捋去,弯腰自溪里掬一捧清凉的泉洒在桃上。桃便像是出浴的女子,氲着水汽,愈发诱人。
“真美,好舍不得咬你!”双手虔诚地将桃捧到红唇前,少女喃喃地说着。
“别吃——”吴谱惊得不浅,这桃诱人,却下不得口,不必毒.药胜似毒.药。
“咯嘣——”
他出言终是慢了些,桃裂开的声音极为悦耳,翠绿的桃肉有一小半落在少女的脆齿之间,屈服着溢出了股股汁液。
“为什么吃不得,有毒么?”桃的汁液流的极慢,还没漫过裴娜的舌苔,她嗡着嗓音问道。
吴谱脸上挤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心想再等一下你就知道为什么吃不得了。
等待的时间很是短暂,裴娜的脸绿了,像极了手心里还捧着的半颗桃。
“啊——呸呸呸——又酸又涩,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这个味道?”裴娜一边吐出桃汁一边责备。
吴谱呵呵地笑着,弯腰自溪里掬起一捧水,滴滴答答地送到裴娜嘴边,已经只有少许。
“我想说,但也得容你给我说的机会呀。”
“啊——废话——咕噜噜——”裴娜将唇贴在吴谱的掌心,将那少许的水吸的一滴不剩,漱口的同时仍不忘斥责()。
吴谱笑的越发盎然,弯腰还待掬一捧水起来,蓦地看到了少女的红唇在手心里留下的柔嫩。他舍不得这痕迹被泉水濯去,起身摘几片桃叶做了个叶杯儿。
泉水再没有洒出来,裴娜一连漱了好几遍口,仍旧涤不去那酸涩的味道。她越发的恼怒了,忽地伸手往吴谱的肩膀上一推,只见溪畔的一丛水草便被连根拔起。
“噗通——”
水草黏在吴谱的鞋底,跟随他的身体一道落进了清澈见底的小溪里。
“啊——我不会水!”
落水的刹那间,吴谱本能地扑腾一下四肢,嘴里恐惧的叫喊着,很快便被清凉的溪水将所有叫喊都堵回了嗓子眼里。
“守着这么条小溪长大,鬼才信你不会水!”将吴谱推落水的一点点快意冲淡了裴娜嘴里的酸涩味道,她心里想着,却见溪面上突然失去了吴谱的身影,只留下一连串的气泡及一圈圈荡向远处的水波。
“这该死的家伙真不会水?”
这玩笑开的大了!望着渐渐坠向溪底的身影,裴娜骤然间再也笑不起来,想也未想地纵身一跳,奋力向水下潜去。
溪底的世界是斑斓的,五彩的鹅卵石,扁长的鱼虾,锯齿般的稀散水草……
裴娜却无暇欣赏这些美景,双臂灵动地画着圆圈,修长的腿像是长长地桅杆,推动着她往吴谱游去。
这溪存在的年岁久远,所幸并不深,三两个呼吸的时间,裴娜便抓住了吴谱的手臂。
裴娜的水性是在游泳池里练的,在水中憋气的技巧并不娴熟,这三两个呼吸间,她的小脸已经憋成了鹅肝红()。幸好已经抓住吴谱,她只想快点浮出水面换一口气。
双腿奋力在溪底一蹬,然而,她的身影却突然向水下坠去。
突然,像是死鱼一样已经毫无生气的吴谱竟然睁开了眼睛。大大的瞳仁被清澈的泉水放大了,黑亮的像是突然游弋而过的漆黑小鱼。
“你——”裴娜气恼,张嘴只做出了一个嘴型,剩下的全是一长串的气泡。
看着她憋成鹅肝红的秀脸,吴谱突然间笑了,然后他使劲一拉,裴娜的身子骤然进了他的怀里。继而,他找准那一张红艳的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
如血的夕阳洒下来,洒在桃林上,洒在小溪里,入目的世界霎时间燃烧起来,像是画家的红色颜料突然倾倒在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浑身湿透的吴谱依旧在心中回味水下的那一吻,少女独有的处子体香犹在口舌间流转,香滑如凝在一起的奶脂。
“呵呵——”不自禁的傻笑骤然间浮上脸颊,寻了来时的路,吴谱走的极为欢乐。
“小先生请留步!”
又过道观,吴谱寻了下山的路,那清矍长髯的道人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夜风拂着他的古式道袍,飘洒俊逸,斜晖沾染,当真如神话故事中的仙风道骨。
“道长有何指教?”对于小先生的称呼,吴谱已经习以为常,似乎“清贫”道人很早就已经这么称呼他了。他只是好奇道人为什么会破天荒的主动唤他。
“小先生命格精奇,生气却有些凌乱。贫道略通些占卜之术,小先生若是愿意,不妨让贫道给占卜个命数,如何?”
“然后你是不是会给我拿一本面皮儿发黄的旧书,告诉我照着其上的武功练习,就能拯救世界,维护宇宙和平?”吴谱见过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太多,对于这个吸引了外公太多注意力的道人他鲜有好感()。听道人说什么命格、占卜,他斜耷着脑袋,话语间有些痞.气。
“宇宙存在合乎道法自然,人的意志亦得自道法自然,然人的意志终究薄弱,改变不了宇宙的大道。即使太上始君再世,亦触不透宇宙大道,况乎我等凡体。”“清贫”道人似乎听不出吴谱的戏谑,无比认真地顺目说道。
“依道长的话,人定是胜不了天的,既如此的话,那我还占卜个什么命数?”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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