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作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被仁宗皇帝召进皇宫值班已是家常便饭。大文学这一次,他又被仁宗召入宫中,并且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回到开封府,展昭才知道丁月华已经不辞而别,顿时焦急万分,快马赶到城门口,问过了守城的士兵以后,就策马往江南赶去。
一想到“白玉观音”的案子还未了结,又出现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加上那天码头的爆炸事件,展昭不由得提心吊胆,心中只盼着丁月华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展昭行走江湖多年,又在官场经历了这许多风雨,生生死死也不知有过几个回转,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和不安。大文学展昭也是在此刻才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话:一个剑客要练成最快的剑,心中就不能有情,一个侠客要纵横江湖,就必须孤身来去。展昭以前也一直都是这样。
展昭跟随包大人这么多年,即使出生入死也从未犹豫半分,也正因如此才从不轻言感情。可是,这一次,情况却不一样了,他陷进去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丁月华就住进了他的心里,丁月华的影子就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语,一直萦绕在展昭的心头,不知不觉间还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和控制力,即使手中执着巨阙,身形和步法还是有些不如往昔。大文学有时候,展昭也会懊恼,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没有出息”,即使每夜练习“清心止水诀”,告诫自己不能动心,不能分心,却还是无济于事。
展昭宽慰自己,也许,这就是命中的劫数。就像师父说的,师母是他的劫,遇上了师母,师父的剑就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快了,可是,师父说他很快乐,即使做不了天下第一的剑客,他还是很快乐。
那展昭自己呢?
快乐吗?
他快乐,但他也苦恼。
现在,他不但苦恼,他还很担心,很焦虑。
因为,丁月华随时都有危险,而展昭却不在她身边。这叫他如何不担心,如何不焦虑?他现在甚至是心急如焚。
“婠婠,你千万不能出事。”展昭在心里默念,策马扬鞭,全力向江南赶去。
展昭赶到吕家庄时,那里早已被烧为平地,漫天飞舞的都是灰烬和尘土,焦黑的残壁和泥土映照着尚未全部融化的冬雪,更显得一片苍凉。
四处都是搜寻尸体的官差和乡民。凄厉的哭声,咒骂声,叹息声,此起彼伏。因为众人的忙碌,余雪被越踏越黑,越踏越少,渐渐的都和焦黑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围绕着吕家庄形成了一个半黑不灰的巨圈。仿佛要把这个人间地狱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展昭找到官差,表明了身份,很快就有衙差恭敬地呈上两把剑鞘已被烧成黑色的宝剑:一是湛卢,一是纯钧。展昭一看见那把熟悉的湛卢,眼前一晃,差点支持不住,还好一旁的衙差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展昭。
等到所有的尸体都处理完毕,核对清楚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在这一段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对展昭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吕家庄倾倒的院墙外,手中紧紧地握着湛卢,原本漆黑的剑身早已在他手中握出了一道白印子。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