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还能卖于成龙个人情,便也站起躬身道:“回太子殿下,于大人昨夜连夜赶回京城,今日怕是还有些恍惚,才会有犯下如此大错,太子殿下仁厚,还望殿下能宽恕于大人。”说完干脆跪到地上,原本还坐着的佛伦,见同僚们都分别为于成龙求过情,迫于形势,也不得不跟着跪下来为于成龙求情。
胤礽扫了眼跪着的马齐,马齐那点盘算,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为了个人前程、名声这些利害,总将责难推与君父,这就是皇父信任的所谓忠臣,胤礽嘴角浮起道轻蔑的笑容,我胤礽身负天命,他日待我登基为帝,必叫尔等知道厉害,只是这时不得不与你们虚与委蛇罢了,胤礽刻意叫马齐他们跪了段时间才说:“起来吧,都起来。本宫顾念于成龙你于朝廷有功,便不计较你这次失言,不过若再有下次,可不要怪本宫无情。”
“是,谢太子殿下恩典。”于成龙谢完恩后,朝身边的同僚们感激的望了眼,独独没对最应该感激的胤祯有任何表示,胤礽冷冷扫了于成龙一眼,才扭头软声对胤祯说:“十四弟,回去坐下吧。”
“是,二哥。”胤祯应声便回到自己位置上,他并不在意于成龙是否感激自己,他只希望于成龙这趟回京,能带回驰援西路军的可行之策。
于成龙没有重新落座,只草草用衣袖将额上的冷汗擦去,便再奏道:“臣昨天在京外筹集到三十车粮草,可对西路军而言,这不过是杯水车薪,臣思虑再三,以为惟有进京,才能把余下的粮草凑齐。”
把话听到这里,在座的人大抵已经知道于成龙余下想说什么,这诺大的帝国当中,除了各地粮仓,便只余下一处能一下拨出如此大批米粮,那便是帝国的中心——紫禁城。只是紫禁城的米粮不但养着大批在宫城内外办差的官兵,伺候宫廷各处的奴才,还要供应内廷各大小主子享用,这批粮若是动用,那应允之人轻则背后被人诟病,重则结下惹来无数怨恨,所谓明抢易挡,暗箭难防,除了皇帝本人,谁又真的挪动后宫用度,那些大小主子毕竟是皇帝的枕边人,若有那么一日,西风压倒东风,任他贵为皇太子有如何,这在历朝历代早已屡见不鲜,所以这次无论于成龙是否有意,都在胤礽面前摆出道大难题。因此在于成龙说完后,阿兰泰他们没一个人敢支持,反倒举出种种不妥之处,以便打消于成龙的念头,说到最后胤礽将所有人屏退,独留下胤祯。
毓庆宫西次间被木质百宝格分成了三间,刚才召见于成龙时是在第二进,这时胤礽牵着胤祯穿过以珠帘进到第三进,这第三进是胤礽平日闲时消遣看书的地方,北面整面墙都是书柜,与书房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书案,西墙仍是炕床,而东跨间就摆了张贵妃椅。
胤礽在贵妃椅坐下,变将胤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低头问胤祯:“十四弟你认为于成龙那办法如何。”
胤祯知道胤礽虽是在问他,但却并不是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做决定,他现在要做的是,要让胤礽放下戒心,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好让胤礽所做的决定对四哥有利。
“二哥,弟弟不懂那些军国大事,不过……”胤祯摆出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胤祯今生根本没有参于过任何政事,所以胤礽对他这样回答,并未生疑只略为好奇的问:“不过什么?”
“不过才听于成龙那样说,是不是四哥他们没饭吃,要饿肚子呢?”望到胤祯满腹疑惑的样子,胤礽轻笑着就说:“不是,弟弟放心,胤禛又怎会饿肚子。”这话其实不假,即便再缺粮草,将士们也不会敢叫个皇子饿肚子的。
胤祯低头绞着自己的肥短指说:“真的嘛?二哥可不要哄我。”从这些小事牵头说起,既不过叫胤礽生疑,也符合他胤祯如今的年岁。
“嗯,不骗十四弟。”胤礽保证道。
胤祯抬头笑眯眯就对胤礽说:“嗯,我相信二哥,四哥曾对我说二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说在哥哥里,胤祯一定要听二哥的话。”这话根本是胤祯乱编的,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考证,所以胤祯说得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是吗?”胤礽似乎不信的问道。
“嗯。”胤祯再重重的点头道。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拍自己马屁,特别是好象胤祯这样,一出生就是个哑巴,现在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在宫里就没见过他拍谁马屁,所以胤祯的话叫胤礽听得心底大乐。胤礽又想起往日胤禛在自己面前,也总是规行矩步,比起事事都爱与自己争的胤禔,那是大大的不同,细想起来胤礽觉得就连老三、老五等人,也不如老四胤禛恭顺。
“二哥这样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想今日便要命人不必准备晚膳。”胤祯大大的松了口气说。
胤礽不知胤祯为何突然提起晚膳,不解的望着胤祯,就见胤祯不好意思得低头说:“弟弟想自己剩些口粮出来,命人给四哥送去。”
胤礽听了不禁启颜:“若四弟知道十四弟这番心意,一定会很感动。”
“不,不,我想若是母妃知道这事,母妃也会这样做的,其他的母妃们怕也是会的……”这话无非是想暗示,即使裁减内廷用度,因为事涉皇子,也不见得内廷的主子们会记恨,特别是那几宫育有皇子的妃嫔,可能非但不会记恨,还会感同身受,记得皇太子的恩惠,而在他们兄弟间就更不必说了。
见到胤礽有所动容,胤祯再接再厉道:“而且……而且若是能让皇父知道,或许皇父还会夸我。”胤祯说到最后,话语羞涩得几乎无声。
或许连皇父都会夸我,这几个字在胤礽脑海中一下炸开,他并不认为胤祯这份想争得皇父青睐的心,有何不妥,甚至觉得自己被胤祯一语点醒了。如今最忧心西路军的人,莫过于皇父,若自己能力排众议,在皇父眼里,自己必然能成为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储君,就连最不得宠的十四弟都恩能想到这是讨好皇父的好机会,他胤礽又怎么能错过这大好良机。并且这样一来非但是解西路军之困,还叫四弟承自己一情,听十四弟刚才说的,四弟原本就对自己充满敬佩,这次过后一定更加崇拜自己,日后四弟、十三弟、十四弟要能以自己马首是瞻,那这次即使惹来怨怼,也还是值得的。
看到二哥从眉头紧皱到眉目带笑,胤祯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只是能让身为皇太子的二哥,点头答应由宫中划出粮草这显然不够,还得尽速送到西路军手上,解他们燃眉之急。如何才能让远粮的军队,避免好象之前西路军那样,走那些迂回曲折的冤枉路,这是摆在胤祯面前的第二个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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