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原就不知晓,允禵现在的身体,又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加上这生早产,所以生下以后便整日沉睡,每日吃喝拉撒大半也在梦中,虽然他那已六旬有余的魂魄,对这样的日子极为唾弃,但唾弃也没有用,他的身体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天他也是睡得迷迷糊糊,合着眼睛就觉得有人将自己抱起,他不觉心头一震,难道自己又做了那档子,叫人害臊之事?他当下脸颊发烫,害臊的睁眼眯开条缝隙,偷偷的往外一瞧,还没等他把抱起自己的人看清楚,就听见把稚嫩而又熟悉的声音道:“弟弟,你醒了?”
允禵当下放松,原来自己并没有濑尿,只是他的四哥来看弟弟了。见他睁眼,胤禛将串盘数珠凑到他面前:“弟弟,你看哥这盘数珠?”
看见自己弟弟朝数珠看去,胤禛眉目间的得意之色意于言表,允禵想起这段日子,自己陆续有听到照顾自己奴才,悄悄的念叨过,当日四哥将自己暖醒后,为沉浸在悲伤中的皇父,带来不少安慰,皇父不但在众阿哥面前夸奖了四哥胤禛,还赏了盘自用的六道木数珠给四哥。
现在胤禛拿给他看的,怕就是那盘数珠。说起来前世时,皇父也曾赏过盘六道木数珠给四哥,那是在二废太子之后,皇父以众兄弟中,以他们两兄弟,始终兄友弟恭,备感快慰,所以赏做哥哥的胤禛一盘数珠,那时皇父并不知道,不是他们两兄弟,就真的与别的兄弟不同,只是他们两兄弟最会做戏罢了。
到雍正元年,母妃大行,他因大臣阻挠,无法为母妃送终,本就悲痛万分,却在灵前得知,自己的皇帝四哥,竟为此事,夸该大臣实心用事,更赏白银千两,当时他就和自己这皇帝哥哥吵了起来,争执间更把四哥手中那盘数珠扯断。他当时冲出大殿后,随手就把自己手扯着那半盘数珠,扔在慈宁宫的后花院。后来苏培盛曾哭丧了脸来找自己,问自己那半盘数珠是不是全扔在花园里了,因为他们几乎将整个花园都翻遍了,仍旧找不全那半盘数珠。
这盘数珠那时开始便一直不全,直到他们恭送皇妣灵柩到遵化,他再看见皇帝手里盘着那似曾相识的六道木数珠。面对数珠,他对之前的争执已隐隐有些懊恼,这时却让他在其他哥哥口中得知,皇帝手上那盘六道木数珠早已经不是之前那盘,而是他们争执过后,怡亲王允祥不知从何处找来献上的,更可笑的是,皇帝还拿着这盘数珠数落自己,不知何为人弟,他当时是怎么顶回的?
对了,他说‘皇上与怡王爷才堪称兄友弟恭,我这等愚昧狂妄之徒,当然不配当皇上的弟弟。’这句话一直让自己那四哥记恨到最后,要不是也不会在驾崩前,将数珠留与自己,还颁下遗旨,百年以后,要自己带数珠下葬。
抱着弟弟的胤禛,并不知道怀里的弟弟想起的前尘往事,只看见弟弟定晴的望着数珠,似乎对数珠极其中爱,忙把拿着数珠的手收回说:“弟弟,这了只是给弟弟你看看的。”
话声刚落,胤禛就见弟弟把目光移到自己脸上,胤禛这时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天真烂漫,脸皮子也薄,而合宫上下,就连阿哥所里照顾他的精奇嬷嬷们都说,这个弟弟必定是舍不得他这哥,才给活了过来,他听多了,不觉得就产生了种母鸡认崽的认知,认为这个为自己活过来的弟弟,就他胤禛的人了,这样一来,弟弟的一切,自然是他胤禛的,他这个做哥哥有的,断然也少不了弟弟一份。
而现在弟弟看起来好象很喜欢这盘数珠,他犹豫了下,再将拿数珠的手递到允禵面前说:“好吧,之前额娘也说,皇父虽把数珠赏给了我,但这份赏里也有弟弟你的一份,要不这样,若弟弟日后的确中爱这盘数珠,哥可以借你玩几日……”
胤禛说着说着,就见望着自己的弟弟,那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脸,竟一下憋红起来,胤禛当下急了,也就顾不得计较改道:“弟弟你别急,别急,要不这样,哥哥再让一步,若往后哥不在,那这盘数珠便归你。”说完,胤禛灵光一闪,不觉想通,忙抱紧弟弟,坐到半新不旧的妆缎坐褥上,将头凑到弟弟,碰了下弟弟的鼻子说:“对,就这样办,这主意妙极了,日后要哥不能再在弟弟你身边,你就拿着这盘数珠想念哥吧。”
等说过后,他怀里的允禵,两只小手已握成拳,全身绷紧,露在小僧衣外的脖子,也开始绯红一片,咛咛的哭了起来,胤禛急得抬头问地下伺候的两个嬷嬷:“弟弟这是怎么了?”
刚才胤禛唠叨的那些话,允禵其实根本没力气听,他憋红了脸只为了一件事,人既然吃喝了,自然要拉撒,允禵被胤禛抱到怀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抱得太紧,竟内急起来,他不好意思直说‘哥,弟弟内急。’便只能忍着,忍到最后,身子开始受不了,惟有羞答答的小声道:“内……内急了。”
可他还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张嘴无论说什么,别人耳里听到的都只是些哭声,这下无法交流,可让允禵抓狂了,他绷紧了脸瞪着那猜前猜后,就是没猜到重点的精奇嬷嬷,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吃奶,不是冷也不是被他哥抱得不舒服,他只是内急啊!
那两个嬷嬷并四名宫女,围在炕前转了一圈,允禵仍旧哭个不停,胤禛在旁看得大为恼火:“你们这些奴才到底会不会伺候,弟弟若有哪处不适,本阿哥唯你们是问!”
吵嚷中,宫女扶着个宫装丽人,走进东暖阁,见奴才们手忙脚乱的样子,丽人眉目轻皱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屋里奴才一下噤声,回身齐齐朝丽人拜下道:“奴才请娘娘安。”
胤禛手里仍抱着允禵,从炕上慢慢下地屈膝道:“儿子给母妃请安。”
来者是这座永和宫的主人德妃乌雅氏,她于康熙二十年时晋位妃宫,当时一并晋封的还有皇贵妃佟佳氏,也是抚养四阿哥胤禛长大,被四阿哥胤禛敬称为额娘的佟佳氏;惠妃纳喇氏,皇长子生母;宜妃郭络罗氏,皇五子、皇九子、皇十一子生母;荣妃马佳氏,皇三子生母;德妃在其中,位列第四,位次仅在荣妃马佳氏之上。
乌雅氏从前便是个丰姿冶丽之人,现在虽已界而立之年,又是三子三女之母,她依旧靡颜腻理,特别是这次出月后,更添丰韵,要不是如此以她那普通出身,根本无法在纭纭后宫中脱颖而出。乌雅氏见到胤禛抱着允禵一幅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忙上前想从长子手中抱过幼子。
胤禛出生不过数日,便被皇父抱与皇贵妃佟佳氏抚育,所以对德妃乌雅氏感情并不深,这时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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