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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诚年已经跳下马背,双手持刀,向后面的追兵义无反顾、毫无畏惧地扑了过去。
“于诚年!”景非转头大喊一声,一时语咽,大哭起来。
于诚年回头,看他最后一眼,里面写满了诀别。
后面手持弯刀紧跟的六人飞身下马,向于诚年攻去。
于诚年肯本没有还手余地,瞬间被他们围了个团,疯狂的弯刀在他的身上刺穿挑起,鲜血顷刻间淹没了他,血染红了他的牙齿,他爬在地上抱住其中一人的腿,用自己的身躯阻挡他们的前进,他气息缭乱时断时续,眼睛直直看着景非消失的方向。
六人将于诚年残忍杀死后,再次飞上马背,追赶景非。转过一道急弯,进入峭壁连绵的小道,山岩上突然出现黑压压一片人影,他们一身黑衣手持弓箭向那六人张弓搭箭,利箭穿破长虹,马上的六人瞬间被击中,摔落马下。
齐顷策马赶到这里,瞧了眼地上已经断气的于诚年,带领兵马向前又追赶大约数百步的地方,看到六名近卫摔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
副将关连山翻身下马,带领几名兵士上前查看,发现只有一人存活,他扶着那名近卫走到齐顷脚边。
那名近卫手臂中了一箭,在齐王冷冷的目光中底下头颅,他知道他没有完成齐王交代的任务。
齐顷下马走近他,脸上挂着微笑的余温,说:“人力有时而穷,人难免会疏忽,人难免会犯错,谁都难免,可是……”
他抽出身旁副将关连山的佩剑,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名近卫:“我的人都不可以!”你们的疏忽让寡人又一次失去兰聆!
那人不断退后,眼神告饶,卑微祈求。众人的目光跟随着齐王的身影。
冰冷的剑光在空中如电掣般划过,那人的胸前被刺穿,竖直向下,从胸前到肚子被撕开了一个大窟窿,内脏呼噜一下滚落而出,流了一地,身躯瓦,解摔在地上。
众兵士皆是一身冷汗,沉默着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生怕惹怒面前的齐王。
齐顷弯身拔出那近卫手臂上的箭羽,箭头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现出一个字‘覃’,箭杆在他手中应声而断,胸中怒意翻滚,‘覃王,你又一次将兰聆从寡人身边抢走,寡人会让你付出代价!’
景非策马在小道上狂奔,头头都不敢转,冷风肆虐着他□在外的肌肤,但他仍是紧张的满身大汗,眼睛盯着前方,不敢有一丝放松。
“嗖”得一声,一羽冷箭刹然扎入他的左肩,景非从快马上应声坠落,在坚硬不平的沙石上翻滚几圈,躺在地上不动了。
‘怎么又是左肩!’
疼痛如排山倒海向他袭来,汇集在他的左肩上,手心的割皮之痛已经完全被淹没了,眼下的他只有躺在地上喘气的份儿,他心中明白,他彻底逃不动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上方出现了明亮的火把,刺得他眸子生痛,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滑落。
十几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揖,道:“小人受覃国上卿姬大人之命,请景大人随小的们走一趟!”
‘什么!?不是齐兵,是覃国暗卫!’景非惊呆了,胸口犹如压上一块巨石,他剧烈咳嗽起来,握紧手中的剑柄挣扎着想起来。
为首的那人看出他的意图,又说道:“请景大人放弃无谓的抵抗,您的家眷已经押回覃国,他们的性命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景非张着嘴,想怒又无处发泄,想哭又哭不出来,心中郁结着好大一块,只觉喉中一甜,一口血喷溅在地上。
景非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手抚上左肩,默默地站了起来。
覃国暗卫退开一步,让开一条道,为首的那人将景非引到一个囚车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囚车是上卿姬大人专门为您制造的。”
囚车制作的很巧妙,景非只能坐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身子,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拷在囚车栏杆上,压根没有一点可以逃离的可能。
这不止是身体的囚困,更是心理的折磨和羞辱,景非象征性的挣脱了几下,就不动了:‘报应终于还是来了,师兄啊师兄,看来当初邀你入覃,兰聆真是对你太客气了!’
为首的暗卫见景非似乎仍有不服之气,再一次上前说道:“我们将日夜兼程,大约十日后便可抵达雍城,再提醒您一句,这一路上不要试图逃走,覃王有令:如若反抗,就地处决!”
闻此言,景非猛地抬头看向那人,心像被人重重击打一锤,砸烂般闷闷的痛,他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再次低下头,面容隐没在阴影中,一滴泪珠跌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双手上,绷带上的血迹淡淡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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