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力手段除去顾丞相是最愚蠢的做法,那样只会引起朝野上下的动荡,对他后日的加冠没有任何好处,陌央绝对不会这么做!。”
兰聆的明眸随着思绪闪烁着,像是在搜寻着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秘密。
‘萧瓘是关键!’兰聆抓住了关键的脉络,抬眼看向纹澜殿,思路变得清晰起来‘难道!’就在
这一瞬间,兰聆犹如置身冰窖。
楚忧离见她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
“怎么了?”
兰聆回过神来,报以灿烂的微笑,可眼中却全然没了笑意:“我想去看看陌央,你先回去吧。”
未等楚忧离做何反应,兰聆便迈着步子向纹澜殿走去。
“王后娘娘万福!”殿外的侍卫见兰聆走近,退身行礼。
“王上人呢?”兰聆的声音异常温柔,甚至小的有些让人听不清楚。
“在殿内!”侍卫为兰聆打开门扇。
兰聆抬脚走了进去。
殿内灯架上的油灯通明摇曳,案上的奏折和书卷有的整齐摆放,有的翻开一半,书页随风微微翻动着,像是它们的主人就坐在案前仔细看着它们。
兰聆环视一圈,却不见覃陌央的身影。
滑磬悠扬的音色渐渐飘来,那浑厚深沉的低音,犹如古琴的鸣响,那明亮清脆的高音,好像古筝在“歌唱”,有时又会发出流水湍湍的震震琵琶音。
脚步随着乐声的牵引,走向殿后两座阁楼之间横空而过的长廊上,覃陌央身穿雪白长襦坐在一侧木椅上,将箜篌竖抱在怀中,左手弹弦、右手按弦,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弦上滑动着,舞成优美的形态。
看到这样的覃陌央,兰聆差点又喊出‘秦卷’二字,鼻子涌上酸楚,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画舫上该有多好啊!
“以为你都睡下了,怎么跑来了?”覃陌央早就察觉到兰聆站在那里,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奏乐,脸上挂着微熏的浅笑,轻声说道:“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常常弹给你听。”
兰聆坐在他的身旁,手轻抚上他的衣角,理着上面华美的纹路,眉眼低垂着:“一定要这样吗?”
他弹错了一个音,却没有抬头:“我给过他机会,但他却不走。而且现在各国使臣都在邀请他出任宰相……其野心不可小觑。”
“为什么要说这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他不走,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母亲!”
箜篌的音色明显变调,带着不稳和羞愤的意思。
“太后身份尊贵,不容他人揣测!”连语气都变得生硬。
“你封萧瓘为雍城太守,他的手上便名正言顺有了兵权,今夜他就会带领着军队,打着平叛‘顾丞相谋反’的旗号,去杀了他,对吗?!”
覃陌央沉默着,指尖的音色开始变得单调,重复着几个相同的音节。
“待明日一早,在血淋淋的朝堂上,众大臣听闻威望极高的顾丞相被萧瓘杀害,必定异常愤怒,这时韩溪源就会上前禀奏‘萧瓘擅自行动,如此残忍好杀,怎能让朝野上下安宁,建议将萧瓘正法!’而守候在殿外的绥缇就会带领近卫军将萧瓘就地正法!”
兰聆深呼一口气,叹道:“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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