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缇,送各位国舅回帐。”覃陌央察觉到兰聆贴在他下颚的额头滚烫,面色冷峻对绥缇吩咐,又对兰家众兄弟说:“这件事寡人知道了,你们先休下去息吧。”
兰家兄弟见小妹着急得几乎昏厥,心知父亲大人这次恐怕……!再想追问,却在看到覃王眼中的警告后只得安静退下。
覃陌央将兰聆抱回主帐,传来军医查看。
“王后,她怎么样?”覃陌央握住蒋军医诊脉以后递回的手,摩擦着她冰凉的指尖。
“回禀王上,娘娘是受了寒气,又加上心脉淤积,故而发热,臣这就去煎药。”
“快去吧。”覃陌央对军医点点头,伸手拧干热帕子为兰聆敷上,幽幽叹了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
感到太阳穴处的疼痛终于有了些缓解,兰聆迷迷糊糊的转动了几下眸子,看清面前的人,忙焦急说:“我父亲……”
“先别想这些,好好休息,你看起来很不好。”覃陌央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将锦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头:“莫要旧疾复发了。”
“陌央……”
“瞧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哭得像个孩子。”指腹擦过她眼尾的泪痕,她现在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陌央……停战好吗?”
“停战?!”
兰聆见他面色发紧,急忙伸出两只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听我说,我绝不是让你放弃统一天下的梦想,如果这样,我父亲也万万不会答应!我的意思是……”
覃陌央见她话说到一半,目光闪烁,这才察觉自己周身散发的戾气,双手温柔有力的将她扶起来,让她舒服地靠在软榻上,柔声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想去见齐王,我会劝说他放弃抵抗,放我父母回来。”
“你知道,我不愿再让齐王看你一眼!”
“陌央!”兰聆有点急了,更是将手中的衣袖抓得紧些:“战争是为了和平,如果能够说服齐王,兵不血刃拿下齐国,那不是更好!”
“你太天真了!齐王不可能答应。”覃陌央刚说完这话却又一顿,眸子流转几下,复又盯着她一动不动:“或许我有办法。”
“你有?”兰聆略微诧异,难道他也想到了方法,会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吗?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覃陌央扯唇坏笑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说:“再不乖乖休息,我就绝不答应你见齐王。”
“好。”兰聆赶紧乖乖躺下,仍是拉着他的衣袖不放,眨着眼睛说:“夜深了,你也休息吧。”
这几年的夫妻生活让兰聆懂得,所有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温柔温顺,他有足够的能力这样要求,她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好。”覃陌央应道,宽衣躺在她身侧拥她入眠。
覃王覃陌央十六年,十一月廿二,覃军大举进攻齐国都城临淄,临淄守兵却是只守不攻,战事陷入僵局。
十一月廿九覃军突然按兵不动,齐兵探子回报,说‘覃军以灭津国之法,自西向东封堵江流,将河流引至城垣!’城内顿时消息四起,城内无水,百姓惊慌失措,城垣日益塌陷,士兵意志溃散,自觉无路可退,只求齐王带领他们和覃军一决生死。
“围棋中素有金角银边一说,最稳妥的下法就是对飞角严防死守,以求博弈。”覃陌央说着在棋盘左上四三处下一子。
“这样下,你就输了。”兰聆边说边在旁边点一子白棋,局势瞬间扭转,她吃掉了他刚下的那一黑子。
“是啊,齐王一定也看出来了。”覃陌央浅笑:“对边角严防死守又如何,他已如这盘棋,被你的棋子团团包围,再做抵抗也是徒劳。”
黑棋在她指腹间摩擦,她说:“现在就是和他谈判的最佳时机。”
覃陌央微微点头。
临淄,齐王宫
“王上,覃王派遣大将军绥缇送来私信。”独孤真将信呈到病榻上的齐顷手中。
齐顷单手展开,眸子随着字里行间转动几下。
“覃军说什么?”独孤真察觉齐王面色不佳,忙问。
齐顷没有说话,将书信递给他。
独孤真接过只看一眼,便大惊道:“覃王后要与您单独面谈!”
齐顷唇角紧抿,仍是不说话,右手慢慢抚上左面的袖子,里面空荡荡的。
独孤真思度了一会,问:“王上要去吗?”
“百年来临淄从未被围,寡人忽略了这自东向西的水,城内虽粮草充足,可守一年,却万万不能无水,寡人……有拒绝的权利吗?”齐顷拉过衣袖边角,眼睛似乎长在上面,久久不肯离去。
闻言,独孤真这次沉默良久,忽然上前一步,扑倒齐王床榻边:“王上难道真要降覃!”
“让寡人好好想想,你先下去。”
“王上!”独孤真疾呼一声,跪在床榻边不肯离开。
“下去!”齐顷厉声呵斥,单手将他推在地上:“寡人让你下去!!”
“……王上……”独孤真仰在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临淄城外,冬风如刀,满地荒草冷霜,凄凄切切。
“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兰聆伸出双手握住覃陌央为自己系袍的手。
“好,我就在瞭台上看着你。”覃陌央深深凝视着她,虽是这样说,却将她的手反握住,又攥了攥。
兰聆见他一脸不舍之色,心中也是甜蜜,手像小鱼一般滑腻,从他手心里溜了出来,嘟着嘴说:“再拉着,就要误时了。”
覃陌央嗯了一声,走上瞭台。
兰聆坐入轿中,来到十里外,下轿一看,迎帐已经搭好,却还不见齐王的轿撵,见到此番景象,她不免有些忧虑,担心他不来。
兰聆正在心焦左右渡步之际,终于不远处的小丘上出现了齐王蓝色的轿撵,那是齐国的国色,象征广阔无际的大海。
她看着他步下轿撵,对他盈盈一拜,刚一起身就看到他空荡荡的袖管在自己眼前飘,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这个人毕竟是她自小便相识的,这个人毕竟自小便深爱着她,细数起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她,作为齐国国君他更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是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