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赵爸爸单位的一个小伙子小郑,他告诉她们赵工在单位是突发脑溢血,因为电话联系不到她们,所以就直接来家里找了。
媛媛的外婆也得过这个病,一个冬天晚上,外婆突然摔倒在地上,扶起来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说不舒服。送去医院之后才知道是突发性脑溢血。
外婆本来身体很好,媛媛小时候总是看到外婆爬上爬下,举重东西也是不费劲的样子,可就是那一次手术以后,家里人不敢让外婆独自出门,走路都需要拐杖。
赵爸爸一直都是三高,偏偏还喜欢偷吃零食,媛媛从前都只是当笑话说说,可没想到现在爸爸也这样……她不敢再想下去。
叶乾信原本是到家了给她打电话,可是听见媛媛一直在电弧那头哭,话都说不清,他一点一点耐心的哄:“怎么了怎么了?乖,别哭,慢点说,我听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就是有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感觉,她终于定下了心神,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爸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叶乾信很快就赶到了,他到的时候连身上的外套都穿反了,可他还是就这么一路奔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媛媛,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赵妈妈,问:“伯父怎么样?”
媛媛摇摇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说:“不知道,还在里面。”
赵妈妈这时也过来,看看叶乾信,又看看媛媛,媛媛本来以为她看到叶乾信会生气,可是她眼里却全是欣慰之色,她对叶乾信慈祥的笑笑,说:“这个时候还要你跑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赵爸爸今天晚上原本是在单位加班,和众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可就是在工作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叶乾信在一边一直不停的安慰媛媛:“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后来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中年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冷漠的说:“还好出血的部位不在脑干。”
随即又脸色一变,骂得他们狗血喷头:“你们家属怎么不好好看着病人?知道高血压还不按时到医院来检查,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压力大又不注意休息,能不出事么?”
媛媛自觉愧疚,不敢出声辩驳。
从手术室出来后赵爸爸就进了特护病房,医生不让家属进去看病人,媛媛看着扒着病房门上的窗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心里的酸楚不是一点两点。
她又看到妈妈因为一夜没睡,看起来十分憔悴,连忙心疼的说:“妈,你快回家去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赵妈妈没说话,只是走到病房门口又朝里面看了好几眼,这才转过身来,对一直站在一边的叶乾信说:“小叶,我有些口渴,拜托你帮忙买瓶水上来。”
叶乾信是聪明人,知道赵妈妈这是要支开他,于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又问媛媛:“你想喝什么?”
“随便。”媛媛一心想着妈妈待会儿会告诉她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自然没精神应付他。
等到叶乾信的背影消失不见,赵妈妈才把女儿揽到怀里来,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语音低柔:“媛媛,你那次告诉妈妈你想结婚。”
“嗯。”媛媛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的应了一声。
赵妈妈微笑,手往下移,轻轻摸着媛媛的脸,笑得十分温柔,“你今年二十四岁了,天呐,我的姑娘就长这么大了。”
媛媛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赵妈妈又继续说:“妈妈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以前总是拿你当小孩子。现在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小小的一团躺在那里,还觉得是昨天的事情……我觉得小叶这个小伙子就很不错,如果你要和他结婚,妈妈也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媛媛心里莫名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她反手抓住妈妈的衣袖,问:“妈,我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好端端的你干嘛这样说?!”
“傻丫头,”赵妈妈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家能出什么事儿啊?就是妈妈今天突然觉得,要是以后有一天,妈妈突然就和你爸爸一样……到时候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原本只是红了眼眶的媛媛这下更是哭了出来,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这种事情来说。当年外婆出了事之后,也对媛媛说过这种话,说:“外婆身体越来越差咯,也不知道见不见得到我们家媛宝上大学了。”
这种话媛媛听一次哭一次,特别是在她高三那年外婆的葬礼上。自此以后赵家父母就算是记住了,所以从来不在媛媛面前说这种话,现在说出来,赵妈妈也自悔失言,又赶紧把媛媛拉进怀里来,好言好语的哄着:“媛媛乖啊,妈妈就是随便说说。”
虽然是在哄着她,可是赵妈妈的眼泪也红了眼眶,恰巧这时叶乾信回来,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的回来,只是解释说:“这种天喝冷水对身体——”
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发现他的小妻子哭得梨花带雨,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一杯牛奶,递给赵妈妈,说:“阿姨您小心烫。”
赵妈妈擦了擦眼眶,接过牛奶,又强打精神对叶乾信笑了笑。
叶乾信再把手里还剩的那杯牛奶放到一边,在媛媛面前蹲下,拉开她挡着脸的双手,哄道:“怎么又哭了?不是没事了么,再哭就不乖不懂事了。”
一下子就被扣上“不乖不懂事”的帽子,媛媛虽然心中觉得难过,但还是渐渐停止住了哭泣,只是还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叶乾信。
“傻样。”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是想逗她开心。然后又拿过放在一边的牛奶,“唔,不烫了,可以喝。”
因为怕赵妈妈的身体吃不消,所以叶乾信也让赵妈妈先回去睡一觉,并且保证这边赵爸爸一醒过来就通知她。
叶乾信的车和司机都在楼下等着,赵妈妈也没再说什么,很顺从的就跟着走了。
媛媛看看坐在她身边累得已经在打瞌睡的叶乾信,忍不住往旁边坐了坐,然后好让他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么一动他就醒了,他和媛媛的身高差距实在有些大,如果靠在她肩膀上那就更是不用睡了。看到她这么幼稚的举动,他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媛媛的确有些心疼,因为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最近他公司里的事情不顺利,都没睡几个好觉,现在又因为她家的事情闹成这样,她心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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