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其实,活动完了以后,艳阳本来是要等安迪的。但是看见她在和林子说话,怕他们误会,就自己走了。艳阳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牵扯到林子,自己就要这么顾虑重重?
然后,林子又说:“上次,你要我帮你打听的那件事,我问过我奶奶了。我奶奶说,其实她原来就住在能仁胡同58号。那个院里住了四户人家,但是没有姓夏的。你是不是把地址记错了?”
听到林子提到这件事情,艳阳就有些黯然了,她敷衍地说道:“可能是我把地址记错了。没关系,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哦,不用谢。如果你找到别的信息,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林子说。
阳春三月,草场上的草绿了,树上的新叶开始发芽,枝头上的蓓蕾初上。艳阳此时心中的情愫,也如同吸足了雨水的野草一般地疯长。现在星期四晚上的乐队活动,是艳阳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了。不为别的,只为能见到那个叫林子的男生。每个星期四晚上,艳阳总是最早来到小礼堂。这个时候小礼堂里空空荡荡,非常安静,每一个声响都会有一个清晰的回音。艳阳喜欢这种宁静,如同在世外一般。这个时候,她可以任自己的心绪飞扬,暇想着林子到来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态?是热情洋溢还是温文尔雅?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吗?要是会,他会说什么?会注意到今天她为他特意别上的胸针吗?林子并不是每次都参加活动。如果他来了,也并不和每个人都打招呼的,只是独自坐在钢琴前弹琴。但是,如果艳阳正好被他看见,他就会主动向她问候一声。有时候甚至还会和她聊上几句。艳阳很羡慕的是安迪。安迪和林子很熟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非常自然。艳阳并不祈求和林子那么熟络。对她来说,见到他,听见他的声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呼吸,就已经很满足了。
象每个星期四的傍晚一样,这一天吃过晚饭,艳阳早早地去了小礼堂里。小礼堂照例空无一人。她先是在角落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琴盒,拿出琴弓擦松香。再把琴架在肩上,随意地拉了几下音阶。又拿下琴,来调了调弦。反复几次后,她静了静,然后开始拉“梁祝”。那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梁祝的旋律一直在艳阳的脑子里回响。艳阳特别想拉这支曲子,但又觉得没准备好,试了几次,最后都放弃了。这一刹那,那一直在心里吟唱的旋律自然地在琴弦间流泻出来了。伴着旋律,艳阳仿佛看见了两个两小无猜的人儿,相亲相爱,相拥相送,依依不舍,无尽相思。艳阳自己好像化成了那旋律中的人儿,有着万般柔情、千般相思……。当拉到了“逼婚”那一段,艳阳便伤心起来,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旋律,此刻却充满了哀伤和冲突,艳阳伤感起来,不忍再继续下去,于是停下了……。
“辟辟啪啪……”艳阳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掌声。艳阳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乐队的人都来了。他们站在她的身后,静心聆听着,谁也没有打断她。
“往下呀,怎么停了?”安迪问。
“后面太伤感了,不拉了。”艳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艳阳,你绝对是专业水平。专业的也没你拉得好。你这是用心在拉啊。”说这话的是“二胡”老吴。
“嗨,我就是瞎拉着玩的。”艳阳掩饰着。这时,她看见林子正坐在钢琴前,若有所思看着她。然后,他开了琴盖,习惯性地一点头,手指在琴键上游动起来,一曲《秋日私语》在空间响起。艳阳就仿佛看见:秋日,小径漫长,红叶铺地,一对恋人在枫树下窃窃私语,倾诉衷肠。刚刚要喧闹的小礼堂,立即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当林子弹完时,又是一片掌声。
艳阳有点激动,好像林子的这首《秋日私语》是他特地送给自己的。于是,她又架起琴,情不自禁地拉了一曲舒伯特的《小夜曲》。大家听得都有点呆了,这两个人好像在用琴声对唱一般。艳阳的琴声未了,大家又把眼光投向了林子。林子想了一刹那,手指一动,他弹的居然是时下刚刚开始流行的一首通俗歌曲,《纤夫的爱》的曲子。当他弹完男声的部分时,便停了下来,看着艳阳。艳阳已经开始拉女声部分了。这一来,这首本来很下里巴人的男女对唱歌曲,就被转换成了钢琴与小提琴的“对唱”。大家不竟笑了起来,到了最后一段,该是男声部的侍候,大家干脆跟者林子的钢琴声,合唱起来。等他们的“对唱”完了,大周就说:“你们两真是琴瑟和谐,相得益彰啊。今年校庆日的演出中,你们俩应该合作一个《钢琴与小提琴》。” 其他人立即附和这个提议。艳阳不说话,只是低首盈笑。
那一晚,艳阳很激动,心中积聚的情意终于得到了释放。不管林子的回应是一时应景,还是也象她一样,也有深一层的意义,艳阳已经不在乎了。她在乎的只是,终于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和他“珠联璧合”了。
“小妮子,是不是对林子动情了?”事后,安迪开玩笑地问艳阳。
“瞎说什么呀,动什么情?”被安迪看穿心思,艳阳不好意思了。
“我警告你啊,别陷得太深,小心以后拔不出来。”安迪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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