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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你一世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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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震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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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应该很长,很惨烈,很悲壮,很惊心动魄,但是外婆却把它浓缩成了简短的,甚至是不加太多感□彩的几句话:“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在省里一个叫望城县的地方当知青。望城县是个革命老区,除了来自本省的知青,也有来北京和全国其他城市的知识青年。有一年,一个北京来的女知青,让人给强/奸了。(说到“强/奸”这两个字,外婆的语气很轻,似乎怕这两个字惊吓了艳阳,又似乎怕这两个字把艳阳的耳朵给污染了)。后来,这个女孩子就自杀了,她当时才二十四岁,多好的年华啊。唉……。” 外婆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往下说:“那个凶手当时在人民公社任一个小官,而且还是当地县委当权派的亲戚。据说他祸害了不少女知青,但是一直逍遥法外。”     “你在照片上看见的那个拉手风琴的男青年,他姓夏,也是北京人,他和那个女知青是一起从北京来的,一起在知青点呆了七年了。为了给这个冤死的北京女孩子报仇,这个姓夏的男青年就带着他们知青点的知青,去找县里的当权派要个说法,要求严惩凶手。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整个望城县的知青都参与了,后来,省里其他地方的知青也赶来声援。当权派害怕了就把这场风波给镇压了。抓了好多知青。夏姓男青年也被抓了。说他诬陷革命干部,带头闹事,破坏上山下乡运动,当局就以‘反革命罪’判了他20年徒刑。后来,在押往新疆劳改农场的途中,据说他想逃跑,就被打死了。这个姓夏的北京知青,就是你的父亲。他被抓走的时候,你才四个月大。”     艳阳的胸口就象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外婆虽然说的简短,而且没有做任何渲染,但足以让艳阳窒息。她怎么也不能把那个照片上拉着手风琴的热情奔放的青年男子,和一个被打死的逃跑罪犯联系起来。她原来以为,在那张照片背后,是一段美丽而质朴的爱情,却没想到会引出一个令人痛惜,令人扼腕,又令人愤怒的故事。     “他真的就那样死了吗?那个时候,为什么那样,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艳阳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外婆的话她听明白了,但是完全不懂。除去那些她闻所未闻的一些过时了的名词,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外婆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的事情,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就连我们这些过来人,都难以接受。你只需要知道,你父亲,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你应该为他骄傲。”     在艳阳和外婆的交谈中,她们没有提到乔澜。没有提到她和那个夏姓男青年的爱情。可是,艳阳只要一想起那张照片上他们俩琴瑟和谐的样子,就不难想象,当时的妈妈该是多么无助,又多么痛不欲生。艳阳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在这十八年来,妈妈从来没有向她提过父亲。那是妈妈心中一道多么深的伤口啊?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揭开它?还是让妈妈把这些事情都埋在心底吧。或者把它遗忘。     “外婆,你不要告诉妈妈,我问过我父亲的事情,好吗?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艳阳恳求外婆。     “嗯,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吧。还象原来一样,做一个快乐的小天使。”外婆安慰艳阳。     艳阳虽然答应外婆继续当她的快乐天使,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忘不了外婆所讲的往事,只要有时间,她就会想到这些事情,把外婆的话回忆一遍,想象着那些外婆没有提到过的细节。更多的时候,她想到照片上那个快乐地拉着手风琴的男青年。如果他没有死,他该是怎样一个温暖而仁慈好爸爸啊!     乔澜觉察出艳阳这几天闷闷不乐地,还以为她病了,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艳阳摇头,勉强地挤出笑容,应对妈妈。她在心里却暗暗为母亲那惨烈的爱情而叹息,而哀悼。     那天吃完午饭,艳阳在卧室里懒懒地躺着,想着自己的心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地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艳阳假寐了一会儿,觉得有人进来了,便迷着眼,看出进来的是添力。     “还睡觉啊?阿姨说你这几天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添力关切地问。     要是以往,艳阳就会在添力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几句。好等着他来哄她。可今天,她却没有心情,只是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说话。添力觉察到艳阳的异样,忙问:“真的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     艳阳只是摇头。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添力不放心了。     不问还好,添力这一问,艳阳就有一肚子说不出的委屈。差点就要哭了。     “你来干啥?添香呢?”艳阳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添香今天上班,晚上她去张诚家。我没事,过来看看。”添力说。     要是平常,艳阳准会说:“难怪,没有添香陪你了,你才想起我来啊,谁稀罕你看啊??”     可是今天,艳阳什么也没说,仿佛忘记了添力的存在,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这时,乔澜进来了,问:“艳阳,我跟外婆去趟菜市场,你晚上想吃什么?添力,你今天留下来吃晚饭,你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做。”     乔澜和外婆出去之后,添力站在艳阳的床边,问艳阳:“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艳阳现在也不掩饰了,抬起头,眼泪成串地流了下来。添力从来没有见艳阳这样过,慌了,急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已经知道父亲在那里了。他已经死了,是被打死的。这是外婆告诉我的。”艳阳哽咽地说。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外婆怎么说的?”添力惊呆了。     于是,艳阳断断续续地把外婆那天说的事情告诉了添力。添力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艳阳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的反应。他一下就明白艳阳为什么这么悲伤。只有他才知道,艳阳是有多么急切地想找到她的父亲。所以他更能理解艳阳现在有多么的伤心绝望。     “艳阳,艳阳。”就在那一刻,添力的眼里充满的全是对艳阳的怜惜。他不由自主地把艳阳从床上抱了起来,拥进他的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艳阳被添力拥进怀抱的那一瞬间,她有了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几天来她内心里所积聚的所有的悲伤、绝望、孤独和无助,都可以在这个怀抱中释放了。她大声地哭了起来,为那个拉着手风琴的快乐青年的冤死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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