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子在水中浮浮沉沉,女生的游泳技能是在游泳馆中学会的,到了如今这个环境,能保证的不过是淹不死自己而已。可尽管这样,纲子还是固执的在水中睁开眼睛想要寻找到山本他们的影子,她无法相信,傍晚时还击掌约定“会安安全全赢得胜利”的朋友就此消失。
确实赢得了胜利……但是,“平安”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一口氧气耗尽,纲子浮出水面换气,随即就准备继续下潜,可是衣领被从后方拽住让女生一时行动受阻。纲子回头,被人造海水刺激到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站在高于水位的一块半塌不塌的楼板上面,似乎也在低头俯视着她。
云雀低头打量着纲子,女生现在就像只水鬼一样——不仅仅是指发丝披面脸色惨白的模样,也包括了眼睛中的那种情绪,凄厉、疯狂。就像是逆着三途河重返人界的鬼魂,不甘的憎恨着。
云雀眼神变得肃杀起来,微微俯下|身同纲子对视,“泽田,如果不能冷静下来的话……”抓住纲子的那只手再次收拢了一些,绷紧的衣领贴在纲子的脖颈上,隐约能看到微微勒出的一丝红痕。
“我不介意先行咬杀你。”
纲子一直沉浸自己的情绪中,对于云雀的话恍若不闻。即使脖颈被勒紧产生了窒息的感觉,也只是本能的弯起手指去抓挠,在皮肤上留下更为明显的红色印记。
云雀寒着脸,松开纲子的领子改为抓住她手腕,衣服被因为纲子挣动而溅起的水化打湿,云雀脸色更加冰冷。但即使这样,最后扬起的手也依旧很轻的落在女生的脸侧。云雀用空闲的那只手理顺纲子凌乱的头发,抬起女生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
“泽田,这个样子的你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纲子眼中的风暴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变得更为激烈,而云雀不避不闪噙着一抹冷笑同纲子对视,最后纲子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含在眼中的那一点水痕顺着眼角流出,消失在满脸的水渍中。
再次睁开眼睛,虽然气息还不够平稳,却冷静了不少,“放手。”纲子动了动嘴唇,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摆出了一个口型。
云雀没放手,这时候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让纲子直接摔回水里的话会直接撞到地面。手臂用力,云雀把纲子从水里拽到了楼板上。脱离了水面的纲子好像终于脱离了某种力量的控制,跪坐在一旁,神色疲惫的沉默不语。
“泽田纲子,因阁下涉及‘谋害切尔贝罗成员’事件,接下来将交由我切尔贝罗机构处理。”
自头顶响起的声音惊动了纲子,女生看着倒影在地面的影子,低低的叹口气,“……我知道了。”
抬头,纲子看向同样发色肤色的女子,对方有小半面脸被面具所遮挡,而露出的部分无悲无喜,仿佛从未被“同伴被杀害”干扰了情绪。
粉色长发的女子点点头,准备将纲子带走,而这时雪亮的钢拐横在切尔贝罗和纲子之间。云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锐利的光,“我只允许你们动我的学校,还没同意过你们动我的人。”
“……”饶是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纲子还是觉得云雀这句话不对劲。
“彭格列云守阁下,请您退开,否则将以‘干扰判决者裁判’而取消您的云之战资格。”
“哇哦。”云雀扬眉,自衣领内挑出坠着云之指环的链子,“这种东西,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呢。”
纲子看着云雀跃跃欲战的背影,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这一次是她罪有应得,扣动扳机时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鲜血迸溅到脸上时那种灼热的温度好像能灼伤灵魂。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理循环本应如此。
“等等,我有话要说。”
在云雀和切尔贝罗僵持的时候,里包恩的声音又插话进来。小婴儿站在水流退去的废墟间,神色严肃,“切尔贝罗重伤并未丧命,所以我认为纲子的‘谋害’罪名并不能完全成立。”
“里包恩大人,这不能成为理由。”
“嘛,既然当事人之一昏迷微醒,我们就不能采集到完整的证据。那为什么不等到当事人醒来呢,而且……”里包恩停顿一下接着说道,“那时指环战也会结束,彭格列十代目正可以出席判决,来见证家族成员的未来命运。”
纲子没有听完里包恩和切尔贝罗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会面临什么,因为她已经被云雀强行带离了南部教学楼往风纪委员长休息室去了。不过在听见那名切尔贝罗没有死的时候,女生切实的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剥夺他人的生命,是永世无法洗脱的罪孽。这和有无觉悟无关,即使她未来的路注定会背负一些沉重的东西。可与此同时也有更大的哀伤浮起来,阿武,究竟怎么样了呢?
好像能感觉到纲子所思所想一样,云雀蓦地停下脚步,幽暗的走廊中只有淡淡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落,云雀的眼睛昏暗的背景色下异样的清亮。
“泽田你很担心山本武?”
“……”纲子咬紧嘴唇,没有说话。对她而言,这个名字现在是一道伤。
“你喜欢山本?”
云雀注视着纲子的神情,问出下一个问题。
对于云雀来说,规划到自己名下的存在是不容任何人觊觎的,胆敢有触犯者下场必然是彻底咬杀。但是‘泽田纲子’这个存在和之前的名下所有物相比是不同的,领土、部下、宠物这些不存在不确定性——这些必然是他的。但是泽田的话……
如果女生不同意被归于他的领域内,会如何呢?云雀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要知道他的人生中从没有“拱手相让”这个选项。
“嗯?”
经过这夜的情绪动荡,纲子的反应有点慢,过了一会才明白云雀指的是什么。摇摇头,纲子的声音有些苦涩,“呐,学长……并不是失去恋人才会难过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啊。”
纲子抬起右手,在浅淡的月色下掌心带上了透明的感觉,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隐可见,“在傍晚的时候,我们还击掌约定……”
一手覆面,后面的句子化作无声的叹息。
云雀握住纲子遮住脸颊的那只手,面部表情的道,“那既然约定了,就不会轻易死掉吧。”
不得不说,委员长“安慰人”技能的级别实在是有些低,从遣词到语气到表情都非常的不合格。但纲子还是因为这句话而愣然一瞬,然后舒展了眉宇间的抑郁神色,“说的也是啊……”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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