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工作繁忙,虽然加了这个群,但哪里抽得出时间和粉丝聊天?她一出现,整个Q群立刻轰动了,头像一片片全都亮了起来,很多平时潜水的纷纷冒出头来。羽儿简要说明来意后,立刻惹来一片拍胸脯打保票的回复,屏幕刷得和风车似的。
陈曦的题目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从天文地理到政治时事,从微积分到弦理论,什么都有。这也符合陈曦的性格,她本就天马行空,本就是一个精力无穷,对任何一个未知领域都充满强烈好奇心的人。而这样的人,恰恰就是最热爱生命的人。
好在羽儿粉丝里大神无数,能人辈出,年龄分布广泛,国籍构成上看又属多国部队,陈曦为羽儿设置的重重关卡在他们看来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很快就被一一破解。
饶是这样,一边解题一边回答粉丝们各式各样的问题,还是花了羽儿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陈曦密码”终于水落石出。她留给羽儿的用户名和密码分别是:Iamsorry和Thankyou!
羽儿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这几个单词,百感交集,恍如隔世。“对不起”和“谢谢你”不正是陈曦对于她,对于她们两人之间这段情孽纠缠,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关系的最真实的心声与写照吗?
羽儿顾不上感慨。她登录邮箱,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陈曦发给她的邮件。点开第一封邮件。只看了几眼,她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流,犹如冰天雪地里被人泼了一瓢凉水,从头冷到脚。她的牙齿格格打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封邮件是这样写的:“亲爱的羽儿,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不出意外,我想我应该已经挂了。不过到底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暂时搞不清楚,想想从小到大我调皮捣蛋坏事干尽,也许地狱更适合我一点,嘿嘿!不过不管在哪,我都会好好混的,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我统统都可以摆平。所以你千万别为我担心!更不要为我流泪!”
“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你一定已经明白了,我就不再过多解释了。把身后事托付给你,我感到很抱歉,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知道你会很难过,不过没办法,谁叫你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呢。你常说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客气的话,我还是要郑重地对你说一句,谢谢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拥有你这样的知己,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荣幸!”
“好了,不夸你了,言归正传。下面就是我要拜托你为我做的事情了。当然,如果秀儿的手术失败了,那就一切休提。但是如果秀儿手术侥幸成功了,请你按照下面的计划进行吧……”
羽儿的全身剧烈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想起刚刚在咖啡馆里陈曦那些意有所指的话,羽儿终于明白过来了。她一声尖叫,扔掉手中的鼠标,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拿了车,开始上演一场生死时速的极限大飙车。
在陈曦的后续计划里,“她的手机”将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道具,为了让羽儿拿回她的手机,她将自己割脉的地点详详细细地写在了邮件里。她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全,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羽儿投机取巧,以这样的方式如此之快地破解了她的密码。
羽儿坐在白色的保时捷里,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陈曦的身边。窗外的建筑物和道路两旁的树木如飞般倒掠而过,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将车开到这个速度。这样玩命的快法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她已无暇考虑这些,她脸上的泪珠纵横交错,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曦曦,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千万不要!”她的脚一直死死踩住油门,恨不能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不知道惊扰了多少路人,闯过了多少红灯,羽儿终于来到这家酒店门前。飞一般冲到陈曦的房门外,看见门是虚掩着的(方便医院的人进来),羽儿用力一推,房门应声打开。
眼前的一幕让她终生难忘,她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浴室的门大开着,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陈曦穿戴整齐地靠坐在浴缸旁,左手泡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半满,此时半缸水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陈曦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贴了一张A3打印纸,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我要捐献器官,不要让我的心跳停下!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这个文件里,当然就是她捐献器官的所有材料。
羽儿一辈子没有看过如此苍白的一张脸。其实不光是脸,事实上因为失血过多,陈曦这时候全身的皮肤全都白得吓人。
自从踏入这个房间,就像一脚踏进了地狱的大门。羽儿觉得这一瞬间,全世界都倾覆了,她的眼睛里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妖艳的血,恐怖的血,凄凉的血。血,血,血,这该死的血,曦曦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就像扑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羽儿拼命挣扎着,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出,反而越陷越深。她大声嚎哭着,发疯一样扑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手帕(她平时是用手帕的),紧紧勒住陈曦的手腕上的伤口,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起浑身是血的陈曦,向门外狂奔而去。
她边跑边哭边绝望地呼唤着,“曦曦,你醒醒,你醒醒,你要振作,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啊……”仅仅几分钟,她那可以在舞台上连续歌唱几个小时都若无其事的嗓子就已经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严重的缺氧让陈曦陷入了昏迷,但是羽儿杜鹃泣血般的悲伤呼唤却唤醒了她。她勉力抬起重若千钧的眼皮,眼前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油尽灯枯的她只剩下最后一星生命之火,然而此刻她的头脑却出奇地清醒。她很快便意识到,这个抱着她拼命哭喊的人正是羽儿。
她嘴唇蠕动着,气若游丝地挤出半句话来,“别,别哭……”听到这句话,羽儿哭得更厉害了。
几乎同一时间,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传进羽儿的耳朵。她刚刚跑到走廊,便迎头碰上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羽儿在来此的路上就拨打了120,不过这批人并不是她叫来的。因为在这之前陈曦就用酒店里的固定电话给秀儿所在的那家医院拨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割腕,叫他们马上过来。
带头的医生姓李,他到现在还有点发懵。接到陈曦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值班室值班,这种自杀后打电话来求救的他不是没有碰到过,但是他从来没见到过陈曦这样的。因为她的语气太镇静了,她甚至提醒李医生不要忘记带上心脏复跳的仪器,因为她还要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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