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着就听见‘嗞、、、’的一声——卡车猛的刹车了,大伙儿都给闪了一大趔,张德泽一手提一个,先把俩小给‘定’好了,才从卡车后面往前伸脖子吆喝道“嗳!你怎么开车哪!会不、、、”
水湄见张德泽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不动了,保持着他那半扭身子、伸脖子往前看的怪异姿势一动不动。怎么了?瞅见啥稀奇的事物了,水湄也攀着车栏杆往前侧望去——这、这横七竖八的、一块一块的,红红绿绿的,这都是什么?还有、有黑的、有、有铁锈了的味道、、、
“啊!啊啊啊、、、”水湄感觉到这些战士们悲愤的怒吼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到自己耳朵里的。
************我是两天后张德润回来了的分割线************
“、、、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就差一个月了,筑基的这头一年对一个练武的人有多重要,你不知道么?!张德泽!当日师傅骂你轻狂,你不服气是吧?!我今儿个还告诉你,有一句更重的话是我拦着没让他老人家说的——让你张德泽回山门重修何为道、德!我、我真是后悔没听他老人家的话,我真是混蛋呀我!我怎么把俩孩子就放心的交到你手里了我,今儿害了这俩小的,是我张德润没进到责任,全是我的错,我没话说,可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天也会要了你自己的小命!你想去送死我不拦你,你别在这儿再害了你的战友们的命,别让你们首长给你背黑锅,别让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张老师接了小姨回来了么!?
头好沉!这是怎么了?!上眼皮好像给人粘住了一样,浑身上下都痛!水湄听到张德润在屋里低吼的声音,老师的声音怎么这么怪,自打认识他以来,可从没见过他提高嗓子说话过!水湄使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呼!先喘口气,哦!怎么自己床边围了这么些人。
“妹妹醒了!张老师、莫医生、小袁快,怎么样了,醒了就没事了吧!啊!”张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女儿,不管其它人在旁边怎么吵嚷,她也只管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张兰都快忍不住了——想让他们出去吵,别再在这儿惊扰水湄了,那怕他们出去了直接拨枪打起来呢!她都不管!就在张兰的忍耐快用尽时,发了整整一夜烧的水湄终于睁开了眼睛!
“没事了,烧总算是退了!好了!孩子现在需要静养,留小张(指张兰)看着点点滴瓶,咱们都到外面去说话吧!”这位讲话的白大掛——大概就是妈妈刚才叫的莫医生了,经过一翻检查,医生向众人保证水湄已无大障后,全都出去了,张兰轻轻的抚摸着水湄打点滴的那支胳膊,问她——渴不饿不?
水湄本来想摇下头以示自己——不渴不饿,可刚才一动就晕的眼前发黑,张兰急忙按住叫她——别乱动!
水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怎么就又病了呢?!要知道自打跟着张德润做‘消食’运动后,这都快一年了,自己可是连个喷嚏都没打过呀!
昨天?水湄心里一沉,想起来了——是前天!
前天自己跟着小柳叔叔去给狗狗相亲时,看见什么了?!那是一堆尸体!是一堆中国军人的尸体!
当时水湄整个人都蒙住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平时总爱抱她逗她的绿军装们,怎么会是地上那些、那些——所谓人类死亡后留下来的尸体!从来没想过!完全没想过!!
等她听到身边战士们的吼声时,才回过神来!她环顾四周,出了什么事?!
刚才还在卡车上和自己说笑的叔叔们,一个个都到草地上去围着倒下的战友们急救、怒吼着:
“醒醒!醒醒!是谁干的?!谁?!”
“、、、没有一个活着的了!一个活着的都没了!”
“整整一个连!整整一个连的兄弟!全没了!”
“是苏联人的武器害了兄弟们!”
“是苏联人,是那些老毛子干的!老子要杀光那些狗娘养的!”
“战场打扫的很匆忙,还是热的,兄弟们(指我们牺牲了的战士们)还没走远(指死亡),那些该死的(指俄国人)往塔城方向跑了。”
“好!小叶你回去报信,带上俩孩子,保护好他们!小柳,放大河回去报信(人或狗,两条路线,确保信一定送到),大天、大山带路,其它人跟上。”
小叶叔叔就是开卡车的司机,他手一使劲就把车座垫拆了下来,把座垫、水壶和压缩饼干一起,分别捆扎在了水湄方专身上,还是把俩小放在了车后面,盯住俩小的眼睛说“一会儿要是有情况,我喊——跳——的时候,你们就从车后面跳下去,听说你俩都在跟张大夫学拳脚,跳的时候注意保护脖子和头,跳下去后就快跑,找个洞或树藏起来,除非听到中国话,否则不许出来!小子这把藏刀给你插这儿了,要是到了晚上还没人来找你们,就爬到树上睡。”
水湄方专两手紧紧的抓着车栏杆,精神紧绷的站在疯狂往回冲的卡车后面,卡车刚开到能看见门口站岗的叔叔所在地方,小叶叔叔就边往里开边在驾驶座上大叫“快!铁石头以西四十公里,一个连全军覆没,我军五人两犬继续向塔城方向追击苏联人,求援!快!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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