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早朝与往日明显不同,我们到了的时候,太子和吴王都已经到了,太子脸色铁青,而吴王还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心中隐隐有点奇怪的感觉。
“今儿太子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底下有几个人不知死活的小声议论,引来太子的各种白眼,周围人赶紧示意那几个噤声。
毕竟如今的局势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依然还是保持沉默党,虽然和别人一样,太子今天的反常让我心里有点不安。
过了一刻钟,朱瑱咏身边的大太监朱云走了出来,尖着嗓子说道,“皇上驾到!”
好多人一下子都慌了,还好都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安静下来,跪在地上一起高呼“皇上万岁”。
朱瑱咏被扶着从珠帘后转了出来,脸色看上去有点发青,但还算步伐稳健,扫视一圈坐下。
“诸位爱卿,别来无恙啊。”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底下的几个人,“却不知朕养病这些日子,太子这政务处理的如何啊?”
眼下辈分最高、资历最老也是最有威望的郭启第一个站了出来,“回陛下,太子英明神武,政务更是井井有条。”
“哦?”朱瑱咏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朕就算一下子撒手了,这朝政也不虞了。”
“父皇洪福齐天,儿臣年幼无知,还得多多历练。”太子给了我一个后脑勺,但是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好不了。
“历练?”朱瑱咏扫了他一眼,“再让你历练,怕是有些人忍不住上蹿下跳!”
朱瑱咏这么一说,满朝哗然。
“儿臣不敢!”太子一撩衣摆跪下。
“罢罢罢,朕不是说你。”朱瑱咏挥挥手,“朕再不出来,怕是这风言风语更甚!是不是要逼着朕传位给太子,你们才能满意啊?”
带头几个老臣赶紧跪下,连称不可,太子当然也跟着拒绝,比起渴望那个位子,朱瑱咏自己提起来,恐怕他还是惶恐的多。
我看看吴王的背影,刚才明显轻松的脊梁已经有些僵硬了。
“朕就只是一说。”朱瑱咏有点悻悻然的挥手,“既然太子对于朝务已经颇有心得,那么朕明儿就不来了。”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一排亲王,“朕最是欣慰的,便是你们几个都成了才,兄友弟恭,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那一排皇子都赶紧出列。
兄友弟恭?我在心里冷笑,朱瑱咏毕竟是老油条,这话暗藏机锋,却不知道是在说太子揽权,还是吴王的篡位之心?
“太子,朕听说你前几日把礼部的人遣去安抚西域了?”朱瑱咏话锋一转,到了前些天争的不可开交的事情上。
“回父皇,正是。”太子看上去心情好了些,对答也很是流利,“孔卿为人果敢,刚直不阿,安抚之事,儿臣和三弟都以为他去最为合适。”
“哦?明恪也是这么觉得?”朱瑱咏似乎对这个“兄弟一心”很有兴趣。
吴王走出一步,“回父皇,儿臣和太子殿下所想一致。”
“好、好。”朱瑱咏抚了抚胡子,“庄陆。”
我正一边耳朵听着,另一边在放空,被他这么一叫,差点打哆嗦。
“臣在。”
朱瑱咏笑眯眯的看着我,“朕开始还以为太子会让你去历练一番。”
我后背一阵出汗,“臣愚钝,安抚一事事关重大,怕会损了大唐天威。”
“朕倒是一直觉得你是栋梁之才啊,日后可要好好辅佐太子才是。”他一幅老丈人看女婿的样子。
不对啊,我本来就是他女婿。
我一阵冷汗,“臣自当誓死效命。”
“朕前几天问了溧阳,她对你这个驸马可是百般维护,怎么不给朕生个外孙?”他似乎完全忘了这是朝堂上,竟然开始跟我聊家常。
“臣……”我无言以对。
“哈哈,朕不过是打趣而已。”他心情似乎特别好,还笑了起来,又跑去骚扰别人了。
拜这位大神所赐,这次早朝时间特别的长,站的我腰酸背痛。
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对两个儿子的事情有所察觉,当然作为皇帝,不可能一无所知就是了。
“朕和诸位爱卿太久不见,一时兴起,倒是忘了事情,”在朱云小声提醒之后,朱瑱咏陛下才发现自己耽误了太久时间,“今日就退朝吧,有什么事,明日太子理事,再作商议。”
“退朝——”朱云尖着嗓子说。
于是,混混沌沌的朝会结束。
一下子,太子和吴王仿佛角色调换似的,太子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吴王看上去板着脸,不是很顺遂的样子。
这种时候我还是撒丫子跑吧。
杯具的是,晚上回到府上一身轻松的我,被小厮告诉了一个不那么优美的消息。
吴王殿下、蜀王殿下便服来访,现在正和公主在屋里聊天。
我一天的好心情一下子没有了,把缰绳递给一个家丁,快步走了进去。
“庄陆见过吴王殿下、蜀王殿下。”我有点垂头丧气,拱了拱手。
“子乔多礼了。”吴王似乎调整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今天不过是九弟说起许久不见溧阳,过来坐坐。”
我要是信就有鬼。
果然没说一会儿,吴王和蜀王对视一眼,蜀王站了起来,“溧阳,我却是听说这驸马府后花园有几棵桃树,你知道我是最喜爱这些的,可否让我观赏一番?”
我乳酸,蜀王竟然还喜欢这些东西……
溧阳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点点头,她站了起来,“公子和三哥一起来么?”
吴王笑着摇摇头,“我倒是怕撞见桃花妖,子乔陪我在此闲话一会儿可好?”
目送他们两个走远,吴王才把目光转向我。
“父皇好似是知道了我和大哥有嫌隙啊。”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
我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瞎子才会不知道,那是你们的亲爹。
“陛下明察秋毫,自然不可能不清楚。”我决定拍一下马屁,虽然当事人不知道。
吴王看着我,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父皇今儿的意思好似是要传位给大哥。”
我点头。
“劝大哥早日登位。”吴王突然斩钉截铁的看着我。
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霸主的范儿,特别是很笃定一件事的时候,很有睥睨一切的气质。
“庄陆有顾虑。”我缓缓开口,吴王看重我当然是因为我看上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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