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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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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华胥梦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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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嵯峨寒霜暗染,何觅无忧少年。

    半夜酒醒不觉,堪惊时光如箭。

    相逢最爱忆孩提,却只道,冷梦残月。

    看着刑场上那人人头落地,郁元机已经流不出眼泪。还记得经书中曾说过,人之所以惧怕死亡,乃是不知死后所归何处。可他想师兄无垢的灵魂应该能到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要比这背信弃义的人间好上许多。

    在无知百姓热闹的围观和纷纷扰扰的议论中,他紧了紧遮盖容貌的斗篷,慢慢退出了人潮,踩着一地枯叶朝深秋时节的金墉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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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同样是北雁南飞的季节,六岁的郁澜被送到了洪崖山。这个时候的洪崖山很美,深绿、杏黄与枫叶的红艳相互交织,充满了世外桃源般的悠然,但是小小的男孩并没有观赏它们的兴趣,坐在上山的马车上,他始终不发一言。

    他对于玄教没有任何概念,更谈不上要为信仰献身,可是当充满野心却能力不够的生母被迫自尽后,他对嫡母的这个安排已经相当知足了,毕竟他的亲娘是想毒死大哥,嫡母却对自己高抬贵手。

    接收他的老妇人很和蔼,貌似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叫做“昭灵元君”的人。

    “孩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大概是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落魄,她温和地拉起了他的手,“这里的人都可以看作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不必害怕。”

    对于老妇人的善意,郁澜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跟着她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他想,这个老太太大概是真心希望他在这里能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天知道他在自己那个家里,根本不知家庭的温暖是何物。

    从这一天起,他有了新的身份,起了新的戒名,跟俗世中的一切过往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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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机,中午到我那吃饭吧?”一个清悦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刚下了早课的郁元机抱着一堆书回过头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师兄陆献宫。

    或许是郁家托了关系,刚进入玄教的郁元机就成了昭灵元君的嫡传弟子,而在他之上的,就是这个长了他七岁的师兄。在此之前,郁元机从未与这类人相处过,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起,陆献宫就将他自动看成了自己的小弟,将之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这让郁元机颇有些不适应。

    “不用了,我不饿。”他闷闷地说着,继续往自己的小院落走去。

    “胡说,小孩子不吃好饭怎么长身体!跟我去吃饭,今天有好菜。”陆献宫沉下脸来,但即使这样,他那天生温和的面孔也一点都凶不起来。

    他顺手接过了郁元机手里的书,自说自话地拉着他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两个人的院落其实就隔了道山墙,或许这也是陆献宫总过来充当他的监护人的原因之一。推开院门,陆献宫那简单的小院子就进入了视野,只不过,已经有人先来一步了。

    坐在石凳上的少年跟陆献宫差不多的年纪,与英气之外又多出几分傲然,他看到陆献宫身后的郁元机时,愣了一愣,“哎,这是谁啊?”

    “你是什么记性啊?这是我的小师弟,不是跟你介绍过一次嘛。”陆献宫摇头笑了笑走近石桌,很高兴地看了看布上的菜色,“今天带的菜不错嘛,谢谢了。”

    原来这就是“今天有好菜”。郁元机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哥哥,没有说话。

    虽然那个人没记住他,但是他已经记住了这个少年。他叫梁崇光,有个了不起的身份——皇帝的儿子。但就是这样出身的人却长期寄居在洪崖山上,郁元机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他们在处境上是同一种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陆献宫已经坐了下来,他跟梁崇光混得很熟,自然不会客气。梁崇光被表扬得有些飘飘然,也笑眯眯得开始吃饭,之后才看了郁元机一眼,“小家伙别客气,这可是我的小灶做的菜,跟你们这洪崖山的粗茶淡饭不是一个等级。”

    “别臭美了。”陆献宫揶揄起他来,“人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还能没吃过好东西。”

    “大户人家?”梁崇光不屑地哼了哼,“大户人家的公子还分三六九等,既然都被送这来了,那也不过就是一颗废子。”

    “喂!”陆献宫出口打断了梁崇光,不满地使了个眼色,转头又微笑地给郁元机夹了一筷子菜,“别跟这大哥哥一般见识,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陆宁音!究竟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梁崇光挑了挑眉毛。宁音是陆献宫的俗名,在洪崖山上,只有梁崇光会这么喊他,以突显死党的交情。

    于是陆献宫浅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明瑶兄莫要伤心,明瑶兄趁热吃菜。”

    “笑吧笑吧,别以为我就不敢打笑脸人。”

    “我劝明瑶兄还是别打的好,不光我的脸疼,你的手也疼的。”

    两人有来有往的从饭前斗嘴到饭后,郁元机只是在一边闷头吃自己的东西。他并不想跟这两个人有多深的交道,因为即使才这般年纪,他也对人情世故有了相当的体味。

    人世熙熙攘攘,谁不是为利益往来?诸如陆献宫这样对他的好,或是与梁崇光的亲密,都让他觉得很不可靠。

    既不可靠,又何须相交。

    不过他这么想,陆献宫显然不这么想,他依然三五不时地拉郁元机去他的院里开小灶,而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又让冷情惯了的郁元机不知如何应对。

    梁崇光也是陆献宫的常客,他时常指责陆献宫吃人家的嘴却不短,拿人家的手也不软,但似乎又倒贴的十分心满意足。有时候吃完饭,陆献宫会泡上一壶梁崇光带来的茶叶,彼时郁元机还是不懂门道的小孩,喝得很是苦涩,就只能看着两个少年慢慢地品着,一副逍遥而自在的大人模样。

    便是这样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三个人似乎成了公认的小集团。陆献宫是玄教仙师的大弟子,虽然出身很普普通通,但人品和人缘是众口一致的好,声望不容小觑;梁崇光身份尊贵,即使不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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