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任务主要就是彩排。在此之前,她着实没想到古人也有这样未雨绸缪的意识,不过想想册立一国储君可是比新春晚会不知重要多少倍的事情,也就很容易说通了。
彩排选择了御极殿后的配殿演练,早在童焱到来之前,这里就已聚集了不少的主事官员,他们看到童焱蒙住面容的身影后,不约而同的躬身行礼,接着便是甚嚣尘上的窃窃私语。童焱大约也猜得到,自己这临时空降的参加人员大概又让人们对未来的朝局有了这样那样的猜测,不过她此时也没心思听这些议论,目光穿过一片陌生的人群,她终于在大殿内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就是孙夫人,她那冷漠冷淡冷静的面容还是一如当初,这让许久未与她见面的童焱泛起股诡异的亲切感。另一个人可以说还有点印象,那就是七峰村人最初押至司天台时,代替郁元机对着他们吆三喝四的那名少监。
“见过玄陵元君。”孙夫人和少监待童焱走近后同时行礼,而后孙夫人就用她那教导主任般的训斥调调发问道:“礼部呈给元君的程序,元君可都仔细记下了?”
“记下了。”童焱无精打采的回道。要按她的本意,真是要在仪式上大闹一场才好。但是为了能活着等到沈昙来解救自己,她觉得还是不要拉些不必要的仇恨,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敌人交派的任务好好记牢。
不过一句答完,她又把大殿环视了一遍,奇怪的反问道:“郁元机呢?他怎么没来?”
那么少监看不见童焱的脸,听她这么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愣了一愣,而孙夫人依旧冷冰冰的答道:“郁大人身体抱恙,等明天正式典礼时才来。”
“真的只是抱恙吗?”冷不防一人从童焱身后露出头来追问,原来是跟着前来看热闹的连穹,“我听说他似乎病的很重,连早朝几乎都不参加了。”
“真的啊?”童焱脱口而出的语气根本就是惊喜交加,然后她才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闭上嘴巴,看了看忍住笑的连穹,又看了看孙夫人。那个女人只是更加冰冷扫视了这两个幸灾乐祸的人一遍,也不说话,只是向着少监吩咐道:“你带着元君站到她的位置上,时间不早了,让礼部那边的人开始吧。”
少监早在冻成渣的沉闷气氛中缩成了一团,这时得到指令,连忙点了点头带着童焱走向指定位置。然而童焱看见连穹没跟上,转而就向他打听了起来,“你们郁大人真的病的很重?”
“下官不知道。”
“你不是个少监吗?”虽然你看起来的确不像个心腹。
“这个……”少监被打击了自尊心,似乎有些郁闷,“自从郁大人高升后,几乎就不在司天台露面了,我们又怎会知道他的近况。”
“那……那个张少监呢?”童焱知道张枭羽也是司天台的挂名职员。
“张大人从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就更见不着了。”
几句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童焱丧气的撇了撇嘴,内心祈祷着谣言最好能成真,那边赞礼官一声高喝,彩排正式开始了。
要说童焱在这个仪式里扮演的角色,在古人眼里还是十分重要的。她负责宣读皇帝的册书——少不得还要加几句自己是代表天意这样的漂亮话,但在童焱看来,这实在是件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计,所以她只是那么悻悻的站着,静等着主角入场。
在赞礼官重复不停的“鞠躬!”“跪!”中,雷吟的身影朝着大殿缓慢前进着,他今天穿着正式的冕服,一脸平静的、机械的完成命令的动作,却反而显得周身有种不凡的气派。不过童焱更愿意相信这种气场是雷家优秀家教的结果,而不是来自梁崇光那可恶的遗传基因。
终于,雷吟来到了假设是皇帝御座的位置前,在赞礼官最后一声“跪”中跪下,他偷偷瞄了童焱一眼,至此才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这番耍猴戏似的心情,童焱颇有些感同身受,她也郁闷的向着扮演皇帝的礼部尚书跪了下来,然后双手接过册书,再跪着对雷吟宣读。
“册长子……”后面“梁兰卿”这个名字既陌生又别扭,童焱忍了忍,还是接着往下念去。什么承天效法,什么德泽四海,那官面文章念得童焱在内心吐槽到无语,全部念完后,她又把册书交给一个叫不出官衔的老人,这老人再跪授给雷吟,再由雷吟交给身边的捧册内使手上。
转交完了册书,又将宝按同样的程序犹如传递火炬般传了一遍,直到最后从司天台少监手里接过一杯代表天意授权的祭酒,童焱才暗自缓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她已经跪的两腿发麻,然而好死不死,意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在整个册立仪式中,梁松君这个孩子都是全称看热闹的。一来他自雷吟进宫时就缠上了他,二来这次只是预演,所以尽管他在边上不时发出噪音,也没有人去驱赶他。可就在童焱预备转交祭酒时,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被食物激起了比对册书之类更大的兴趣,摇摆着双手喊道:“我要!我要!”
童焱没功夫理他,正准备无视他的要求,梁松君却忽然自己动手,呼的一把就抢过了盘子上的祭酒,像是挑衅似的欣赏着众人或惊诧或忍无可忍的目光。
“我的!是我的!”他还在那浑然不觉的像抢到玩具般开心着。
“二殿下!二殿下快还过来!”
雷吟还跪在那发呆,童焱已经恼火的爬了起来,几个站的近的人也开始准备制服梁松君,可这孩子的行动一向异常快速,刺溜一下就闪出了众人的包围,一如他往常躲闪那些要抓他的侍卫一般。
“我的喽!是我的喽!”他举着酒在大殿里撒丫子的乱跑,顿时把个大殿搅的天翻地覆。
“二殿下!站住!”
眼见得殿里已经够乱,童焱也不想加入围捕梁松君的大部队,只是站在原地大喊。可惜梁松君此刻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但好歹还是给了点反应——他回头看了童焱一眼,做了个鬼脸,然后居然把祭酒直接给喝了!
这个……这个死小鬼也太会挑胡闹的时间和场合了吧!
跪了大半天却眼看着典礼功败垂成,童焱终于也火冒三丈的追了出去。雷吟这时再跪着也没用了,只好也苦笑着跟了过去。
梁松君远远的看到他们俩也来了,似乎更开心了,转身又要玩“来追我啊”的游戏。只是这次不知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没看清地上,就见那孩子脚下踉跄一下,忽然就来了个扑街。
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于是周围的人嗡的一声就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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