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但那也不能解释她能预知这个世界的事情。还有一件疑问最大而他尚未来得及深究的事——当初回光洞一行,为何童焱一点都没被幻术迷惑?如今想来,或许那时她所遇见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是未来的一部分。但是这就又有了矛盾,回光洞里的法术明明就是借过去扰乱人的心神,怎么可能预见未来!
那么最可能的解释就是……童焱的确经历过这些事情,可是她自己却忘记了,不仅忘记了,甚至在他们两人所处的时空里,这个“过去”还没有发生。
乍一听来,匪夷所思,但是沈昙却知道有一种法术能造成这种效果,那就是他原打算送童焱去另一个时空的阵法——逆岁辰轮。
假设有人用此阵把童焱送到了一个时空,又用同样的阵法把她送回一切的起点,那么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的确就会变成将要发生的“过去”,虽然她本人已不记得这些“过去”,但是过于频繁的刺激,还是会激起身体深处的记忆。
而那个曾两次对她使用过这个阵法的人……想到这里沈昙也不禁暗暗吃惊,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是自己在不久的将来成功把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却在接她回来的过称中出了差错,让她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时的七峰村,遇到了最初的那个“沈昙”。
这就是七峰村第一次见面时,她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她的原因吧。
原来竟是如此吗?一路相随,却乃是“故人”来。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吗?”被沈昙无言的盯着,童焱只觉的看得她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也没摸到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什么。”沈昙忍不住浅浅一笑,呼出口气。既然她已经不记得了,那自己也没揭穿的必要。一来,省的她知道了来龙去脉后,把自己大大嘲讽一通;二来,他的心中也有了新的决定……
“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就没这么好的床让你睡了。”他靠窗站立,看着的童焱的那股饶有兴趣的视线让她惊诧莫名,只觉的打从沈昙刚才一番沉思过后,好似就产生了什么根本的改变。难不成是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弱不禁风,所以决定对她怜香惜玉了?
快速的把这好笑的念头甩出了脑袋,童焱顺着沈昙望向他靠近的窗帷。外面的夕阳几乎不剩什么光亮了,昏沉的冬日暮霭重重,一缕乐音正不知从何处响起,竟像是童焱在草原上听闻过的为逝者送魂的曲调,由一种独特的弹弦乐器拨出简单的音节,苍茫而又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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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决定明天起程啊……”雷枢听着沈昙对行程的安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本来也就是预定下的事,他也不是个会没完没了依依惜别的人。
“是的,不过我们不准备出关,虽然是大人好意,可是我查看了这附近的地图,希望大人能把我们送到岐山。”
“岐山?”雷枢微微一愣,“那里靠近秦岭,人烟稀少,难道两位……是打算入山?”
“这个在下自有主张,大人不要担心。”
沈昙委婉的回避了这个问题,雷桓也没有深究,他只是略一思索,便爽快的更改了自己的安排。而童焱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讨论里去,反正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东南西北也从未清晰过,干脆就在一边看着两个男人磋商。
她现在看着雷枢还有些不适应,也不知这世界的易容究竟是怎样的技术,让雷枢比汉人稍显立体的五官变的平面起来,加之他的体型原本就与雷桓差不多,现在剩下的唯一破绽就是那双在阳光下会泛点深蓝色的眼珠了。不过看雷枢神态自若的样子,或许他们早已做好了防备也未可知。
两人又商量了下具体的行程路线后,茂希夫人传话过来请大家去用膳,眼见就要分别,这一顿也算是为沈昙与童焱践行了。
“闲话也不多说,我祝两位一路顺风。”虽不是生死之交,虽只是聚如浮萍,但是离别之际,雷枢难得的露出几分惆怅,一口饮下了杯中的琼浆。
童焱也随着沈昙把杯里的酒一次性塞了下去,在那股辛辣味道和眼前物是人非的双重影响下,忽然的感到心中酸涩。
想当初他们初至雷府时,雷桓在正厅设宴款待他们,席上也算得上是笑语不断。可如今,真正的主人尸骨无存,雷吟也下落不明,仅剩茂希夫人带着雷哗在一旁作陪,此番对比,想不让人寂寥都难。
“你们汉人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胡人也有一句话叫雄鹰虽然飞走,却还在你头顶的天空里,可见聚散不定,本是人间的通理,但只要我们都活着,便还有把酒言欢的一天。”茂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给雷枢、沈昙和童焱又各自斟满了酒杯,自己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沉重的神情,似乎还是初见时飒爽的风采。童焱也曾私下里听说她嫁给雷桓作继室,仅是为了重振自己投降的部族,可一想到那晚悠远的胡曲应是出自这个女人的琴弦,就知她的内心未必不会感伤。
“夫人说的很对,在下也祝……贵府心想事成。”沈昙再次饮干杯中酒,诚挚的话语中倒是有些别有深意。
童焱也连忙有样学样的一口闷,可到底是过于勉强,几乎同时就狼狈的咳嗽起来,一时间引来低低的笑声,反而使这静静的夜里,不再显得那么空旷。
第二天一大早,早已备好的马车便停在了雷府的角门外。冬日的晨风依然十分冷冽,吹的童焱很是提神。
沈昙最后对雷枢道了谢,童焱也言简意赅得鞠了个躬,眼角却瞥见小小的雷哗从母亲身后闪出来。
“姐姐,这个送给你!”小姑娘最近有些意志消沉,不过今天却还是闪着一对有神的大眼睛,把一个挂着小狼头的项链捧到童焱面前,“这是阿娘送我的护身符,我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跟沈哥哥能一直活着,我们下次再一起去看马赛!”
这话听着不免有些诡异,但却包裹着小姑娘单纯的祝福,童焱弯下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又搜了搜自己身上,可惜完全没东西可以回赠人家。
此时沈昙却蹲了下来,一手覆在雷哗的头上,念念有词道:“金光覆映,节节受清,炼化污秽,度命延生……”
随着他的诵念,一点微弱的金色光芒忽然闪现又迅速消失,这之后他才站了起来对着小姑娘叮嘱,“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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