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飞驰,秋波荡漾。
云朵似的羊群移动在草场上,就如同白云在蓝天上漂移。间或有些高出这些牧羊的黑点,那是牧羊人连同他们的坐骑的影子。草原的男子们挥动着手中的鞭子驱赶羊群,时不时的还从嘴里发出嘹亮的歌声,抒发着对于游牧生活的原始感情。
这里是波尔卓,胡语的意思似乎是“羊蹄子”,因为从草原西南方祁连山脉延伸过来的丘陵外形有些像羊蹄的模样,因而得名。
这片地界已经属于胡人的势力范围,不过与雍州接壤。离这里最近的汉人城镇是武威,大约七、八百公里;离雍州州治凤翔则有头十天的马程,离权利中心的元阳嘛……草原的牧民们基本上都没想过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因为对他们来说,元阳压根就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放松!放松!不要夹那么紧,你累不累啊!”最后一句不是慰问,而是咆哮,沈昙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耐心了。
“我也不想夹这么紧啊!”骑在马上的童焱泣诉道:“可是……可是它晃的好厉害,我不夹紧不就摔下来了嘛?”
“所以我叫你放松!你夹的越紧马越累。靠马镫子控制平衡。”沈昙一手拉缰一手执鞭,时不时轻扫在童焱腿上,“两腿分开!只要膝盖抵在马鞍上就可以了。”
童焱已经累的不成人形,几乎要像个考拉似的贴在马背上了。而被她骑在□的马也精神萎靡,估计是在为自己背上居然有个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菜鸟而感叹命运。
只有沈昙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还是一点也不懈怠。
“上身挺直了!你看你这难看的姿……喂!”发现苗头不对,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抱住了从一边歪下来的童焱。
“你……你就别管姿势难不难看了,就算再好看,我也撑不住了……”童焱腿软的坐在了草地上,大口呼气。从早起开始大约练了一个多时辰,她早已腿肚子发软,摇摇欲坠。
“如果不能保证姿势,这辈子你也别想学会骑马!”沈昙喝叱一句,却也只得让童焱先休息一会,嘴里还忍不住嘀咕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那么你现在终于遇到了,恭喜。”饶是累的晕头转向,童焱也没忘了耍耍她的嘴皮子。
“昙哥哥!昙哥哥!”一声呼唤打断了沈昙与童焱间随时可能爆发的另一次扯皮,只见一人一马迅速朝他们这个方向驰来。
“塔克海他们在那边遇到一群野马,昙哥哥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骑在马上的少女两颊被风吹的通红,一手指远方,一边向沈昙邀请到。她是童焱他们目前寄宿的牧民家的小女儿,对这两名来自中原的汉人十分有兴趣,有事没事就会来拉上他们——不过童焱觉得她对沈昙的兴趣更大一点。
“行,我去。”沈昙点点头,翻身骑上刚才给童焱用来训练的马,又回头看了眼死狗似瘫在地上的童焱,吩咐道:“去休息一会,我回来后还得接着练!”
童焱懒的再说什么,只朝他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大仙慢走不送。
望着两个身影渐行渐远,童焱拍拍屁股上的泥土,颠颠的朝着扎营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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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昙落脚在这片草场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通过飞狐口后,他们陆续的搭乘商队的顺风车,一路朝西北行径,直到告别最后一支前往西域的商队,他们已经穿过了宗朝的边界,进入了胡人游荡的朔北草原。童焱的目的,也终于顺利达成了。
这里没有有力的朝廷力量,没有层层管制的官府势力,胡人部落原本就分散,也没有哪个首领对这里有说一不二的权威。顶多就是雍州雷氏会对这片草场造成一定影响,但是童焱他们所呆的这个小部落一直安分守己,不会没事找事的去骚扰雷家的骑兵。
于是终于天下太平,让童焱不由的回想起了七峰山上那单调却清闲安逸的生活。
在这里,为了防止行踪暴露,沈昙几乎不再使用法术,这使他也不再兼当医生或祭祀的角色。但他仍然保留着做凡人时骑马的水准,而且也会驯马,所以给牧民做个帮手绰绰有余。童焱则又沦为了吃闲饭的,这让她再次认识到一技傍身走天下的道理,何况这又是在草原上,所以她死皮赖脸的缠上沈昙,决定先从学会骑马开始。
不过,也不能太高估了21世纪普通老百姓的运动神经,饶是学习了三个月,童焱能自己利落完成的动作……也就是翻身上马而已。
“哎呀,一切都是从好的开端开始的嘛!”她每每都是这样安抚七窍生烟的沈昙。
“小焱啊,练习完了?”帐篷外的几个妇女看见童焱走了回来,热情的招呼道。她们分别是两人寄宿的托尔托布家的妻子和几个儿媳,正在围着一桶奶汁制作酥油。
“只是暂时休息一下。”童焱连忙跑过去帮忙,为了表示不白吃人家的饭,她唯有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多做一些。
一个年轻媳妇也便不客气的把手里的棒子塞给她,而年长的老祖母朝她看了看,又笑着问道:“你哥呢?”
“啊?”尽管听了三个月,童焱还是不能及时反应,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哦,让查茶拉去抓野马了。”
太别扭了啊……要喊那死兔子“哥哥”!
是了,“兄妹”——这正是童焱和沈昙在波尔卓华丽丽闪亮亮的伪造身份。
其实童焱也不是没考虑过使用其它的身份,他们刚来这时,沿用了对郁瑛解释的“同乡”一说,但很快就发现这里的人总喜欢拿暧昧的调子打趣两个人,让童焱着实吃不消,也让沈昙很不爽。
没想到牧民也不是开放到可以正常看待两个只是“朋友”关系的独立男女,童焱只好使用了俗之又俗的“兄妹”一说,才算堵住了悠悠众口。
不过沈昙乍一听童焱这说辞的时候,依然是青着一张脸极端没好脸色,只是最终没发作。
唉……凑合着用吧,童焱心想。就算自认是他孙女,这位自恋的仙人也还是不满的。
“什么!又让那丫头拉走啦?唉,那丫头总是粘着你哥,真是不好意思。”说话的是托尔拖布的大儿媳,也就是那个来找沈昙的少女的母亲,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过弯弯的眼睛里很有乐见其成的味道。
童焱呵呵的讪笑着,她心里倒是很喜欢这里热情爽快的诸多女同胞,但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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