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大道上又没有遮蔽物,他要还是敢鹤立鸡群,下一秒就得变成众矢之的。
童焱机警的闭了嘴,复又去打量眼前的车马。这时正有一辆经过她的眼前,气势明显与别的车乘与众不同。车轮比其它车要厚重,插着十几只大旗,皆绘有日、月、升龙等图。此外车的双辖上有金龙交错的标识,车轼上又有文虎之形。翠色羽盖,艳黄金乌,一共由六匹马牵引。
童焱看不懂门道,正在流口水,却猛然听到边上有人感慨了一句:“真不愧是御驾啊,咱们怎么就没有投胎当皇帝的命呢?”
皇帝?梁崇光?!
她大吃一惊之余,下意识的就抬头望去,却不期然的看到了一个人的侧影,顿时浑身一震。
他也来了!
“怎么了?”沈昙一直谨慎的压低着身形,感到旁边童焱的动静,不禁侧目瞥了她一眼。
“……我看到郁元机了……”童焱也老老实实的后脑勺对天,低沉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早在她听到梁崇光会巡狩洪崖山的风声时,就知道十有**郁元机会随行,但是那时她当然没想过他们能那么倒霉的撞到一起,更没想到又能如此近距离的匆匆一眼了。
在被轻微掀起的帘内,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清绝冷艳。他正漫无目的的环视路边,曾从她的方位一扫而过,但并未产生交集。可只是这一眼,已让恶梦的感觉又如阴云般压向了童焱的心头。
与郁瑛他们的相会、路上的趣事、丹山上的休憩……所有轻松的记忆顿时烟消云散,在看到郁元机后,童焱就只剩下了一片畏惧与寒伧。她的十指不自觉的深入了土里几分,身体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着。
“别怕……”忽然一个声音像轻烟似的无形扩散过来,虽然语气并不柔和,却透着一股厚实。
童焱稍稍偏头,就看见沈昙正看着她,眼中是一种无须证明的权威。
“不用害怕”他又重复了一遍,视线已改变了方向望向行驶到前方的御车,犀利冷峻。“一个凡人小鬼,你不用担心。”
老大……你现在也只是个凡人吧?而那还是个有张枭羽撑腰的凡人小鬼呢!童焱悄悄的拆着台,可心中却又重新舒展扩充开来,如负重释。
这一瞬间的温暖让她晃神,童焱不再打量御驾,而是默默的打量着沈昙。虽然不去刻意承认,也认为绝对不能在自大成性的他面前直接表扬,但是兔子啊……在那气死人的脾气和不饶人的贱嘴之内,还是藏着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的。
蜿蜒犹如长蛇的队伍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才从童焱他们面前全部通过。童焱这时早已跪的双腿发麻,嘴里还吃了不少路上飞扬开来的尘土。
等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望着逐渐消失在大路尽头的队伍时,整个脑子都被一个问题挤满了——接下来怎么办?
“反正洪崖山我是一定要去找的。”在信都城外的一所小茶铺里,沈昙无比坚决的说道。因为信都已全面戒严的关系,他和童焱都在城外就停止了脚步,晚上估计又得在野外露宿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不用再跟我强调啦!”童焱白了他一眼,无奈的问道:“关键是我们该等他们祭祀完再走,还是赶在他们祭祀前上山?”
“你若担心安全,可以等他们祭祀完了再上山。”沈昙思索一番后提议。他自己当然是一刻都不想耽搁的去找高夫人的,但是考虑到童焱一直对“安全”近乎变态的执着,他也决定稍微顺从一下她的心情。
“……不妥……”哪知道沈昙愿意顺从了,童焱却斟酌出了相反的答案:“看郁元机他们这副阵势,这场祭天仪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完不了的,那时候我们再去找的话,就赶不上下月十五与郁瑛他们汇合了。”
“你干吗非要与那小少爷汇合?以我的能力度过那什么破关口绰绰有余。”沈昙有点懊恼的问道,大约觉得童焱不相信他的实力。
“……”童焱忍了忍,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现实,“你确定这次上山就一定能恢复法力吗?你一定能找到高夫人吗?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你失败了,我们就非得靠郁瑛的帮忙不可!”
沈昙稍稍一滞,显然被问住了,可他马上又立场强硬的宣称道:“我……我从来没失败过!”
“有什么保证?”
“我以……”
“别跟我说你要以你的人格、性命、名誉担保之类的……”童焱不屑一顾的耸了耸肩,“很遗憾,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压根不具备这些条件。”
“你……”沈昙发出磨牙的声音,半晌后一字一顿的阴沉问道:“打击我很好玩吗?”
你确实就是欠打击——童焱脑子里马上蹦出了这句话,但她还是忍住了,改口说道:“我可没功夫跟你玩,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能稍稍改改你那盲目自信的毛病,我和你……”她重点指了指沈昙,“现在可都是你口里所说的‘蝼蚁’了,蝼蚁有多么禁不起折腾,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事实是沈昙也很清楚,所以他对着童焱生了半天闷气,终究也找不出反击的理由来,最后只好两眼望着茶水,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嘀咕道:“那你想怎么办?”
“现在就走!马上!立刻!赶在郁元机他们前面上洪崖山去!”童指挥下达了最高指示,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天两夜里身体力行,直奔信都东南的洪崖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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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天都玉京,地都洪崖。
玄教所在的这座山,如今早已是天下寻仙修道之人心目中的圣地。它位于太行山脉的北端,与京师南北遥望,山峦起伏,其势如长城般蜿蜒雄奇。
除却秀丽磅礴的景色,玄教宗师姚子乔生前的各种神迹也在此代代相传。与那些生卒不详的传说人物不同,他有史料的明确记载,曾是开国的六位公爵之一,在那个缤纷绚烂的乱世里被许多人熟悉和记忆。正因为如此,他的存在才比任何的传说都诱人,吸引着后世的修行之人前仆后继的追求着那股神秘莫测的巨大力量。
当然,这世上大概也只剩童焱和沈昙两个人知道所有事情的底细了,姚子乔本人的本事暂且不提,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事情,应该都出自跟随他的那位仙真之手吧。
“兔子,你这位同僚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赶路的时候,童焱忍不住抱怨道。要是那时派去的是沈昙就好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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