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亦是阴风阵阵,肃杀冷瑟。我“难掩惊惧”起身,故作镇定,却“停不住”微微作颤的四肢。
眉眼缓缓沿着房间四周转动,观察良久之后,才挪了步子,警惕地挪向屋门。
窗外弯月洒下惨白光晖,和着照夜风灯,把一个缓缓靠近我的人影推到了脚下,我眼角已经扫到草屡下踩着的头影,偏作不识般,等着对方的豪华登场。
我很想配合,对方却不让我如愿,两手一拍,点燃了房间中的灯烛。
他的掌声厚实沉稳,我要伪装受惊跳起,在这个音调下也觉得有些吃力。
转过头去,房间三进台阶之上的宽榻,一黑色锦衣男子悠然而坐,眉间朱砂红痣若杜鹃泣血,妖靡艳冶。
上次我在他跟前因控制不住剑气,担惊受怕间只觉他一眼望去俊美非凡,却不曾看得仔细。
如今他凤目半阖,懒懒地俯视着我,却摄得我如作石雕,不可动弹。我怔怔与他对视须臾,才觉幽帝眼尾挑起的弧度与览冥极似,连着这逼迫人的威严感亦如出一辙,不过览冥给人的感觉是神圣敬畏,幽帝却让人觉得——自己是草芥贱命,生死早不在掌握中。
“有趣。”他眼如黑曜,若飞若扬,“醒来后不露丝毫惧色,且有胆直视于孤的,你倒是第一个。”
我闻言心惊肉跳,乍低头颅,心思急转之下,强令自己改变策略。
我敢招惹青鸳,故意卖弄引她注意,便料到幽帝迟早会找上门来。醒来时见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不认识的地方,当即猜出九分,原说装腔作势,就当被他吓了一跳,却没料到这昏君目光如此毒辣,我演戏本事一流,都被他一眼戳穿。
他既能看出我在装怕,又在我面前自称为“孤”,我若还傻不楞登地照原本往下演,问他“你是谁”,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然而,如开始是装怕,此刻却真有些忐忑了。
我暗自给自己打气,莫惊慌,你现在已有览冥两层功力,幽帝再强,那也是以前。现在的他虚弱不堪,根本不足为惧!
这四年,我一直在训练自己如何压抑体内剑气;而作别青鸳槿儿后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自己的身世来历,皆有章可循,我甚至让土地公率一众仙妖配合作戏。
我倒不信幽帝查我这小小渔夫,也会遣出魔将魔兵。
我不跟他兜圈,按着本子有条不紊把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自己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如何仰慕戎装公主,如何怀着一腔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胸怀大志。
我不指望他听我一番胡话能轻信于我,却赌他会把我当作他掌控青鸳方方面面的一粒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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