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春天也就渐渐地近了。京城百姓不明边疆战事只安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以至四处都洋溢着欢欣。
可皇宫里头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欢喜。如今大权在握的祺皇贵妃和新册立的皇后关系紧张,后宫之人步步小心,生怕得罪了哪位主子会惹来杀身之祸。
锦和宫里更是没什么生气。因为非欢要宫人们给如心守丧一年,院子里头连盆新鲜点的花儿都没有摆。
非欢的衣裳也是穿得一天比一天素了。不过那些衣裳虽然都是些浅色的,料子却很名贵。内务府的刘长安不敢怠慢是一方面的,另一边也是朝里众臣的夫人们送了不少的东西来。很多人都觉得,如今司徒家受了重创,皇后根基不稳又没有子嗣,很难说后宫会不会突然地就变了天。
对于富有的人来说,银子多了便只是一个数字了。东西送的多了,非欢也就渐渐地懒得去看了。不过对于送来锦和宫的东西,她大多都是收下的。她不想假清高,也不想得罪人。
福兮从小长在王府,对迎来送往很是在行,所以非欢把这些事交给她也就十分放心。而且福兮每天给她梳妆的时候都会大概说说谁又送了什么来,或者是福兮又代非欢赏了谁什么,好让非欢心里有个数。
正如此刻,福兮一边替她挽起一头青丝,一边不缓不急地念叨着:“主子等会儿出门就能瞧着了,内务府今儿早上才抬来了新的花梨肩舆,上面还透着香味儿呢。”
非欢淡淡一笑,习惯性地顺了顺长长的袖摆,抬眸看向镜子里的福兮道:“什么香味儿,可别给我招蜂引蝶。”见福兮笑了笑,非欢方继续说:“什么时辰了?秀女们应该已经预备着往绮澜殿去了吧?”
福兮点头答道:“应该已经在大殿外头候着了。”
非欢微微颔首扶着远桑的手臂站了起来,边走边对福兮低声道:“安排在林家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都还顺利吧?”
福兮沉声应道:“很顺利,而且主子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不是还安排了一个替身吗?就算一个暴露了,另一个也能顶上。”
“啊,”非欢闻言微微一怔,转而笑道:“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我们再对一遍。当时给她们安排的身份是我哥哥林晖的嫡女,因为是双胞胎,家里人觉得这是不祥之兆所以才把她们送出去养的,是不是?”
福兮示意远桑去准备肩舆,这才回首对非欢道:“主子记得没错,的确是这样。姐姐叫清平,妹妹叫微心。按照咱们当时定下的,是要把姐姐许配给恒王爷的。至于妹妹呢,是要撂牌子的。”
冷不丁又听到“清平”二字,非欢的心微微一颤,声音却很平稳:“我都记下了,走吧。”
轿辇行至离绮澜殿不远的时候,琬纯忽然跑过来急急忙忙地道:“那狗娘养的司徒沅湘往这边来了!”
非欢柳眉微挑,淡淡地吩咐道:“迎过去,不用停下。”
几名抬轿子的宦官齐齐地应道:“是,皇贵妃娘娘。”
说起来这还是非欢回宫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司徒沅湘。可能是因为受了重伤,司徒沅湘最近都还算比较安分,不知道这回突然地又怎么了?
两座凤辇迎面相遇的时候,非欢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冷冷地道:“滚回去。”
“你!”司徒沅湘猛的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
非欢举起手中用明黄色丝绸包裹起来的凤印,浅浅一笑:“皇后娘娘不用特地站起来给我行礼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选秀完了就叫人给你送去,别心急,多学学你姐姐,那才叫沉得住气,死到临头也能谈吐自如。”
说到这里,非欢忽然“咦”了一声,故作惊讶地说:“娘娘怎么这样生气?我是在夸司徒沅意呢,你听不出来?”
瞧那样子若不是有伤在身,只怕司徒沅湘早就冲过来了。“放肆!就凭你也敢提我姐姐的名讳!”
非欢将凤印放下,满不在乎地笑道:“那又如何?司徒沅意不过是废后,按理说你们司徒家的现在都是罪人,我说的没错吧?你以为仅凭一个皇后虚位就能重振家门?别做梦了!还是像几个月前那样乖乖听我的话,赶快回去为好!否则……”非欢垂眸瞄了眼凤印,悠悠笑道:“可别怪我赖着不给你。你瞧这么长时间了,皇上不是也没来跟我讨吗?”
“你……”司徒沅湘气得脸色发白,硬撑了一会儿还是没挺住,蓦地便倒在了软榻上,狠狠地拍了一把扶手:“我们走!”
福兮略显担忧地看着司徒沅湘的背影,轻声劝道:“主子,现在还不是逞强的时候啊……”
“我明白。”非欢褪去笑意,淡淡地道:“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总要她血债血偿!”
说话的功夫,转眼便已来到大殿门口。非欢虚扶着福兮的手臂,抬起头端端正正地走了进去。几十个待选秀女正规规矩矩地俯身行礼,口道“娘娘千岁”。
在鎏金宝座上稳稳落座之后,非欢方低声道:“都起来吧。”
堂中传来整齐的声音:“谢娘娘。”
宫里头好久没有选秀了,这回的制度也和以往有所不同。李泽轩无心后宫,因此选秀之前曾经特意嘱咐过她最好不要选妃入宫,多赐给宗室几个妻妾,让他们多开枝散叶就好了。
于是非欢便吩咐下去前几关要严,最后等她选的时候只留下三十六人便好。到时候三十六个一起上来,也免得一一传唤那么耗时。
众秀女按照父兄的官职各自站好之后,福兮便打开名册按照顺序点名。
第一个走上来的便是林家的嫡出二小姐,林清平。
非欢微微一怔,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原来哥哥的官职已经升得这样高了吗?”
“林清平”乖巧地笑道:“回娘娘的话,爹爹前不久刚刚晋为领侍卫内大臣。”
非欢连连颔首,眉目愈发柔和起来:“这样啊……倒是本宫这个做妹妹的疏忽了。还有,你我本是姑侄,不必那么生分,唤本宫姑姑就好了。说起来咱们也是同病相怜,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府了。”
见非欢微露伤心之色,福兮连忙俯身打断她:“主子,依奴婢看这位小姐品貌性情倒都是不错,不如赐婚给哪位皇子。”
后头的几个秀女听了这话,不少都面露妒色。
老实说,如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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