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哭得如此伤心时,心脏也顿时漏了几拍,恐惧、焦灼全都一齐涌上来。她跟着泣不成声,“周姑娘,是我们沐家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也伤透了心,但是你一定可要挺住,彤彤还需要你,我相信她是舍不得丢下你们的,有你们让她牵挂,她定不会轻易就走的。”
周懿然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后来呢?伯母您继续说吧。”
“好。”沐老夫人稍顿了两秒,“第二天一大早,彤彤就回来了,只是满脸泪痕,脸色憔悴苍白,眼睛空洞无神,那一刻我差点吓坏了,可是问她任何话语,她都不回答,只把自己锁进房里,一天没吃没喝,就连枫儿去哄她也无济于事。那天夜里,我们都急了,我们也担心这孩子会做傻事,于是找人开了锁,而她就呆滞地坐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相册,望着窗外的方向出神。枫儿开解她很久,方才勉强吃了一些饭菜,就这样这孩子如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几天,接着我们全家都赶往国外,目的也是为了缓解这孩子的情绪,总以为时间可以减淡一切,只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我们家这个小鬼,才多大的小不点,竟能那般执着。到了加拿大没几天,这孩子是真的病了,茶饭不思的同时,开始不分昼夜。一开始每天除了哭就是哭,之后慢慢地也不哭了,只一个劲地发呆,也不说话,人都瘦得快皮包骨头了,只能靠注射营养液来支撑。我们都尽量陪着她,然而有一次,我意外地发现这孩子竟然拿着刀片滑自己的皮肤,我当时吓坏了,而她却对着我笑,笑得那么苍白却坦然。从这之后,我们对她看得更紧了,当然这期间我们有请过心理医师来治疗,可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直到有一次,她在浴室里洗澡,那天枫儿没有陪她,准备开饭的时候,我才想起她依然还呆在洗澡间里,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促地唤来枫儿去开了浴室的门,才发现她衣服没脱、整个人全部浸在浴缸里,浴室里成了水的海洋。幸好枫儿够冷静,将她捞出来,让她吐了几口水,及时送到医院,才把她从鬼门关拽回来。也就是经过此事后,我们才专程去咨询了相关机构和专家,最终铤而走险地做了那个决定,我们也没任何把握,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彤彤她爸固执又霸道,他既然下定决心不让你们在一起,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们只能那样做,要不然彤彤迟早会没的。然而,看如今这般光景,你们再次相遇,重续前缘,而彤彤又一次生死未卜,估计都是我们造下的孽吧,就如有句俗话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唯一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就好。周姑娘,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心中少一点恨,你是个好姑娘,彤彤托付给你我放心,等彤彤好起来了,我会亲自送上祝福给你们俩的。”沐老夫人一口气说到这儿,面容逐渐平静下来,语气也随之得随和,就如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之后的浪静风平。或许,这便就是人若释然,便也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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