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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梅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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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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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着了凌疏的手,连带握住那块石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还有些发烧,所以脸颊温热。凌疏低头看着他,道:“不是我不留你,你身份特殊,留在这诸多不便,总有一天,你的兄长他会找过来的,我不想再被追杀。”    杨晔道:“我什么身份特殊?我是被皇兄一巴掌给扇出来的,他说我以后永远不许再见他。我如今……连你都不如,你看你看,”他摸出怀中一个空荡荡的荷包:“我已经身无分文。你好歹还有院落,还有酒坊酒肆,还有人做饭给你吃,屋子里还有火墙。我什么都没有,你若是不肯要我,你让我去哪里?上街讨饭?”    他抬眼,泪汪汪地看着凌疏:“我在洛阳的时候,一直想着你,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我为了你,皇兄不要了,铜需不要了,爵位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千里迢迢这般奔了你来。你却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他一不小心故态复萌,啰啰嗦嗦纠缠不休,依旧是不好打发的模样。凌疏脸色变得怪异起来,沉吟片刻,淡淡地道:“前几日大夫过来号脉,说你发热固然和受寒有关,但是根本的病因却不在这里。你是练武之人,本身身体强健,冻个几天不算什么。今番病势严重,却跟你肾脏亏虚有关。他还说你这三个月须得小心些,否则这一辈子,也许就废了。你在京城做下了什么好事儿,还在这里哄骗我?你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杨晔一怔,忽然脸色涨得通红,这次不是发热发的,尔后张口就骂道:“哪里来的蒙古大夫,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小爷!凌疏,你不要信他的话,你千万不要信!这山野蛮荒之地,能有什么好大夫?”    凌疏沉着脸,并不言语,想来对大夫的话深信不疑。杨晔一看不好,慌忙蹭过去贴上了他的腿,伏在他膝盖上不肯起身:“你不能撵我走!我不让你白养活我,我会干很多活,我能帮上你的忙,我很有用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凌疏听他牛皮吹得顺溜,皱眉道:“你先起来。”    杨晔道:“我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凌疏无奈道:“那好吧,你说你有用,你会干什么?”    杨晔道:“我会在这里帮着酿酒,我也会赶车,我可以去山外帮着小杉子招呼酒肆,端茶倒水送菜的我都能干。算账我也会算,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我修理房子……我……”想起他屋后那一道篱笆,便道:“我还会扎篱笆,防着野狗进来。”    最后这句话听来有些别扭,凌疏忍不住道:“我这儿没有野狗。”    杨晔道:“那那……这山里头,我瞧那后山险峻深邃,狼虫虎豹的一定不少,你不能不防,有我做伴总好些。”    凌疏长长吁了口气,心道:“你还不如狼虫虎豹呢。”他不想再多说,便道:“你病才好,接着睡去吧。”    杨晔见他神色平静,也没有一定要撵自己走,心中安慰了些,便自行去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又忍不住回头问道:“那你这几天怎么睡的?”    凌疏不理他,接着看账本去,杨晔道:“我看这床不小,够咱们两个一起睡,我保证不欺负你,你过来吧好不好,俩人一起睡……暖和。当然我病了,我还发着烧呢,我有心无力。所以你放心睡。”    凌疏道:“不用,你睡吧。”    杨晔犹豫了片刻,见凌疏只管低头算账,便知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得闭嘴不言,却微眯着眼睛悄悄看着凌疏。过得片刻,见他起来收拾东西,而后裹了一件青布棉斗篷,竟是出去了。杨晔等了半晌,再也没见他进来。    他终于明白了,凌疏这几天没有睡在这个房里,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把那块金丝红竹玉强行退还给自己,却又心中窃喜。辗转反侧一会儿,只得自行睡去。    杨晔毕竟年纪尚轻,这次比不得洛阳那次郁结于心,风寒来得急,去得也快。况从前底子厚壮,第二日越发觉得好了。早上跟着凌疏胡乱用些稀粥咸蛋,不到午时,腹中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他尴尬地看看坐在案边认真算账的凌疏,凌疏并不看他,淡淡地道:“待会儿小杉子送饭来。我跟谢娘说过,多做一份儿。”    果然近午时,小杉子赶着马车过来,这次是个大大的食篮子。才一样样往外端,香气已经扑鼻而来。    杨晔连着多少天没有好好吃饭,在一边垂涎欲滴地巴望着。待饭菜布好,他迫不及待地就扑了过去,顾不得抬头看别人,将大半瓦罐鸡汁山菌片儿汤、一碟蒸蕨菜、一碗烧腊肉,另有四个肉馒头一扫而空,方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凌疏只不过吃了一碗汤,一抬头间,见已经杯盘狼藉,当下皱眉看着杨晔,片刻后起身出房去,站在廊下。小杉子见他脸色不对,跟出去看着他,听凌疏低声道:“吃这么多。”    小杉子道:“你嫌她吃得多?可是娘常说:‘喂得起猪,搭得起圈,娶得起媳妇,就得管得起饭。’咱们山里虽然偏僻,又不缺吃的,你不让她吃,别人会笑话你。况昨日我跟爹娘在山下说你娘子的事儿,我娘说了,你娘子看着挺好,回头你若是真的不肯养活,她就先蘀你养活着,总得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凌疏闻言,一口气闷在胸口,越发沉着脸一声不响。小杉子不敢再多说,下山走了。    等杨晔好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凌疏睡在隔壁一张简陋的小床上,隔壁火墙没有通过来,在这冬日山里的夜晚,非常之寒冷,远远没有这边舒适。    杨晔心疼起来,这天夜晚跟过去,站在门口劝说他:“这边儿太冷了,你过来好不?只要你不情愿,我一定不会动你分毫。当然你若是对我有意思,那就另当别论。”    凌疏沉默着,依旧不理他。    杨晔道:“我发誓以后绝不欺负你,我难受我就自己憋着,我说到做到。凌疏,以前我对你曾经动过粗,都是我不对,你看我现在病怏怏的,还……还那个虚,你不对我动粗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你就过来吧好不?”    凌疏跳起来冲过来,将他一把推出了门外,将门关上了。    第二天晚上,杨晔觑个凌疏不在的空子,自己挪到了隔壁的小床上。凌疏摸黑进来,见床上多了一个人,便问道:“你干什么?”    杨晔道:“不干什么。你是主我是客,我不能雀占鸠巢,你去隔壁吧。”    凌疏瞥他一眼,不客气地去了隔壁。    杨晔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这般苦头,在寒冷的房里住了三天,终于冻得扛不住,伤风又有复发的迹象。这一日见小杉子上山来取酒,恰凌疏不知到哪里去了,便招呼小杉子过来帮忙,将自己那张小床抬到了隔壁房里去,放在凌疏那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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